“我知道,所以我极开怀。”
谢清尧将徐明月茶盏中不再冒热气的茶水倒掉,重新续满温热。
徐明月这般坦荡,谢清尧也要说一些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当初买这府邸之时想的便是坐在书桌前,能看到月月的阁楼,就算见不到人,心头也能安定不少。”
当时的谢清尧啊,就算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小月亮会主动跃下阁楼,走到他的身边。
夜色遮掩之下,这是两人德水一别之后,头一次言及心意。
而在德水,两人那般朦朦胧胧的试探,自然没有今夜来得坦荡。
徐明月对谢清尧一直都有些依赖的,曾经这种依赖随着数年不见而深埋心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昔年的习惯便也慢慢回来了。
“我总觉得长大了还不如小时候畅怀,那时我可日日往东宫跑,累了直接睡在东宫也成,现在要想同你仔细说说话,都得趁着夜色。”
谢清尧低低笑了一声,因着昔年的自己,一直都有被徐明月妥帖放在心中。
“长大的月月不仅能守护好家人,也能保护好太子哥哥,未来还会靠着自己,成全更多人的夙愿。”
岁月是把双刃剑,会让你失去些许,但也会用旁的当作弥补。
徐明月微微侧头,这甜茶变作果酒,给徐明月添上了些许醉意:“谢清尧,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好吗?”言语透出几分纳闷,谢清尧摇头:“这些本就不费力,不算好。”
“谢清尧,若我六岁那年真换了夫君,你会如何?”
谢清尧手下的力气一瞬失控,手里的茶盏被捏碎成粉末,眼眸中的柔软被心慌与狠辣占据。
理智瞬间回笼,谢清尧赶忙将那捏碎茶盏的手藏在身后。
“月月,是不是吓到你了?”
一问落,承诺又起:“你放心,我日后必然控制好自己,不再这般。”
徐明月从石凳上起身,谢清尧的心随着徐明月的起身,而被占有欲疯狂肆虐。
谢清尧想紧紧抱住徐明月,谢清尧想将徐明月留下来。
可谢清尧答应过徐明卿的,他要将选择的自由还给徐明月。
眸中染上灰白,谢清尧重重低头,不愿亲历这欢喜之后的离别。
是他自己没用,留不住朝他而来的小月亮。
预料之中的离去并未发生,徐明月绕道谢清尧身侧,一手握住谢清尧藏在身后的手腕,拿着帕子将谢清尧掌心的碎瓷擦拭。
细细看着那手上并没有留下口子,徐明月才回到谢清尧对面落座。
如坠梦境,谢清尧将那被徐明月碰过的手,紧紧贴在心口,眼中的悠远透出轻灵之感。
“谢清尧,我不怕你,你哪般模样我都不怕你。”
你哪般模样,我都愿意陪在你身侧。
纵然徐明月一次次用行动证明了她不怕谢清尧。
可这句话真由徐明月说出之时,万丈光华击退了谢清尧所有的颓然。
抬头与徐明月对视一瞬,谢清尧又骤然低头,将这一瞬的心动与安稳藏在心底。
谢清尧心底乍然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他注定要死去,他希望他自己死在这一刻。
如果他死在了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一瞬,那他谢清尧这一辈子拥有的都是坚定的幸福,而非彷徨与绝望。
“砰。”
茶盏放下的声响极大,徐明月的嗓音骤然凌厉:“谢清尧,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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