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耐不住有些个嗓门大的,将这话送到了她耳中,入了他心中。
大喜之日本不当落泪,可惯来是天之骄女的赵沐云亲耳听到这些话时,眼泪还是蜿蜒落下。
赵沐云无法理解,她明明从未伤害过这些人,这些人为什么要将这样恶毒的言语,落在她身上?
这等子一年到头连口肉都吃不上,只能凑着她大婚之日吃点果子的贱民,又有什么资格来诋毁她这天家妇?
一手落在喜轿的红色喜帘之上,赵沐云准备让初雨将这些人全部拉下去乱棍打死。
唢呐之声骤起,喜乐压过百姓的纷纷议论,赵沐云将手收了回来。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不能,天家也不会允许她做出任何不合时宜之事。
银牙紧咬,双眸紧闭,赵沐云将这些个诋毁的嗓音深深刻入脑海。
她要记住这些痛,死死记住。
等到来日,这些个诋毁过她的人,她必然要亲自将他们折磨至死。
一应陪嫁被从相府抬出,沿路那些随意言语,不甚入心的百姓,当即又跳了话头:
“不愧是相府,你瞧瞧这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那可都是顶好的物件儿。”
“这嫁妆同旁人比起来的确是好的,但和先皇后的嫁妆那是完全没得比。”
“你这岁数也不大,还瞧过先皇后的嫁妆?”
“皇后昨日将先皇后放在宫中的嫁妆都还给了贤王。”
“我昨日可是亲眼瞧着了,贤王府安排了百余人去抬嫁妆,直接从午后抬到黄昏才抬完。”
“先皇后还有不少嫁妆都被皇后用了,拿了不少银子来贴补窟窿呢。”
“啧啧啧,一国之后花嫂嫂的嫁妆,也不嫌丢人。”
“也不知道赵姑娘这皇后的亲侄女,今日这份嫁妆里面,有没有是从先皇后那边得来的赏赐?”
“我觉着有,不然一贯以清贵着称的赵相府,怎么拿得出这么厚的嫁妆?”
“这满京城都知晓贤王身子骨不好,为了弥补明月郡主,那些个嫁妆都是要拿去明月郡主那下聘的。”
“那赵姑娘今日岂不是夺了明月郡主的聘礼?”
“她姑母花着先皇后的嫁妆,她这侄女抢夺来日贤王妃的聘礼,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肆意的推测,随意得出的结论,就这样将赵沐云的罪名定下。
赵沐云生平第一次切身体验到,什么叫做人言可贵。
手上戴着的精致护甲将掌心戳破,鲜红的血珠染上喜袍,正如赵沐云此刻的委屈,无人在乎。
狠狠敲响轿壁,将初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而听了一路诋毁的初雨如今也不过强颜欢笑:“姑娘,您就当是狗在叫,咱犯不着和一条狗计较。”
赵沐云被狗咬了,怎么可能不咬回去?
“问问成王,这等随意诋毁皇后和王妃的事,他管不管?”
初雨见赵沐云异常坚定,便招呼身后的小丫鬟顶替自己的位置,快步朝着谢崇安所在之处走去。
眼见马上就能见到谢崇安,初雨却被小板子笑着拦住:
“喜轿起了便不能停,如今惊扰了殿下恐不吉,初雨姑娘有何事直接和咱家说,咱家必会挑着合适的契机通禀王爷。”
初雨瞧着小板子这满面笑容,想着小板子是谢崇安最信任的人,便开始将事情说明:
“公公,王妃娘娘喜轿所过之处,总有人满口胡言,您看能不能将这些百姓教导一番?”
小板子面含疑惑,惊诧问道:“怎么着咱家路过便没有呢?你们莫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