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他们见着幺幺就记起了疼,日后才会离幺幺远些。”
没有拒绝徐明怀指令的习惯,周殊当即点头应允:“好,有我在,将军请放心。”
周殊并未同行,而是驻足在院内,瞧着徐明怀那落脚之时无法遮掩的兴奋。
不知道为什么,周殊也跟着笑了。
她极少见到徐明怀这般开怀,但她却知晓,她喜欢看着徐明怀开怀的模样。
侧目看向阁楼所在之处,周殊发自内心觉得这阁楼里住着的徐明月啊,当得上这些个兄长将她捧在掌心宠着。
因为徐明月是个极好的人,是这个世间,除了徐明怀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这般念头刚在周殊心头落地生根,她又觉得不对。
可能徐明月就算不如现在这般好,只要她是徐明月,她的爹娘和兄长亦会对她这般好。
因为他们是同血脉,共冷暖的家人。
想到徐明月有练那点子拳脚功夫,徐明怀凑近阁楼之时,便刻意放轻了脚步。
长身立于阁楼之下,徐明怀看着朝着那连片叶子都没有的树比划着,又瞧着徐明月朝着那树挥手,又瞧着徐明月骤然浅笑。
并不觉得徐明月这般行径古怪,徐明怀只觉得他家幺幺,当真是可爱又富有童趣。
跟一棵树都能这般投缘。
瞧了好一阵,直敲到将徐明月及笄之日的背影彻底印入心头,徐明怀才朝着徐明月所在之处,大声呼喊:
“徐明月,徐明怀前来贺你及笄之喜。”
站在阁楼之上的徐明月骤然转身,狡黠温情的狐狸眼霎那间被不可置信的欢喜替代。
日日在边关行军打仗的人,耳力与目力自然不是寻常之人可比。
纵然只是借着月光,徐明怀也瞧清了徐明月慢慢红了的眼眶,瞧清了那极好看的狐狸眼,蓄满了泪花。
这一瞬,风餐露宿,值了。
这一瞬,不眠不休,也值了。
自阁楼一跃而下,徐明月稳稳落在徐明怀跟前,一手直接攥着徐明怀的手腕,将人拉入屋内。
“甜甜,将药箱拿来。”
甜甜和幽语朝着徐明怀请安福身,赶忙一人沏茶,一人将徐明月的药箱拿了过来。
徐明怀有些不想让徐明月替他诊脉,可就以徐明月如今这般心思而言,越是不让她诊脉,她才越是会焦心。
将衣袖之上的护肘解开,徐明怀笑的明媚,将那在边疆风雪中饮血骑马护山河的肆意少年郎,送到了徐明月的眼前。
就像是守在边疆数载的徐明怀,所行之路一马平川,从未受过任何伤痛与苦楚。
徐明月嘴唇微撅,两手将徐明怀的衣袖又往上卷了卷,哽咽道:“小哥,你骗我,你明明受了好多好多伤。”
“生辰是大喜的日子,我若把你惹哭了,阿兄和二哥必然要揍我。”
徐明怀这一开口,徐明月眼眶便蓄满了晶莹的水光。
“小哥日后会当心,再也不会受伤,我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徐明怀讨好的哄着人,徐明月一边流泪,一边继续将那衣袖往上头挽。
徐明月闻见血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