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可在面对他之时,下意识的成全总会压过谨慎一头。
“月月,我总觉得我若是把你卖掉了,你都会替我数银子。”
“你别卖,我银子极多,你缺银子就同我说,我若不够我就找我二哥去拿。”
巧笑着同谢清尧说着笑语,徐明月晃了晃被谢清尧握着的手:“你觉着我冷不冷?”
“不知道。”谢清尧凑到徐明月耳畔,压低嗓音道:“我摸摸,就知道了。”
说着,就将徐明月的手套脱下。
那双宽厚结实的手,将徐明月紧紧团住。
惯来身子骨不好的人,双手再是暖和,比之那皮子手套,自然是凉了几分。
但徐明月被谢清尧这般动作和言语,闹得热从心头起。
她方才那般言行,就像是她非要勾着谢清尧摸摸她的手一般。
感知到从徐明月掌心晕染的湿意,谢清尧便明白徐明月有些害羞了。
浅笑勾唇,谢清尧将不是台阶的台阶递上:“月月,刚刚是我要牵你的手。”
“嗯,是你非要牵的。”
而谢清尧非要,徐明月就会给。
沿着繁华的长街朝前走着,谢清尧瞧着旁人手上都有花灯,自然要给徐明月买一盏。
边走边瞧,谢清尧一眼便看中了一盏活灵活现的小狐狸花灯。
将银子递给商贩,谢清尧瞧着徐明月提着花灯的模样,眼眸蓄满了柔和。
他觉得他和徐明月若是有孩子,大概有些像小狐狸般机灵可爱。
但谢清尧没有同徐明月说出心中念头。
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落在徐明月耳中,就会变成非要做的事情。
他的小月亮还小,她应当先去肆意享受属于徐明月的人生,而不是先成为他们孩子的阿娘。
“月月,其实我不难过,也不觉得冷。”
渐行,渐渐走上了一条与人间烟火背道而驰的道路:“我耽搁了祖父祖母数年,他们如今离去了,我反倒安心了不少。”
“胡说。”带着手套的手重拍了谢清尧几下:“既是家人,那便用不上耽搁之词。”
将徐明月的手握紧了几分:“月月这心可真是偏得没眼了,指不定下次瞧着我滥杀,都会觉得是那人的错。”
“自然是旁人的错。”
徐明月仰头看着谢清尧,认真道:“你自来便只杀当杀之人,而不是杀想杀之人。”
周遭骤然静止,谢清尧站在原地替徐明月将大氅的帽子戴上。
帽檐宽厚,正好将徐明月那双狐狸眼遮挡。
皎月清辉洒满人间,手中狐狸花灯摇曳,眼前始终保持着仰头之姿的人,脸颊开始染上红。
并非被这寒风所吹,而是谢清尧眼中的虔诚,过于滚烫。
是瞧不见依然会将人蒸腾出一身汗的,炽热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