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走就走

    老地方是家不错的烧烤店，食材都很新鲜，分量也足，米瑶飞快地把质感颇好的菜单翻到倒数第二页——点了一碗石锅拌饭。然后笑嘻嘻地说，“我完了！”

    “你‘完的’也太快了吧！”宏哥叹口气，接过菜单。

    “没办法，我就是那种吃自助餐直奔寿司炒饭去的。”

    阿正笑道，“自助餐都喜欢你这样的顾客。”

    米瑶其实比较尴尬这种饭局，她心里有阴影。小时候一到过年过节，家里亲戚组局，一堆叔伯兄弟姐妹里，长辈夸了一圈，到米瑶这就变成了，“这孩子又胖了啊，得减肥！”

    米瑶这时候就尴尬笑笑，闷头吃米饭，结果吃的一年比一年胖。

    每次想下定决心减肥却被嘲笑，“行啦，喝凉水都胖减不掉的！”

    米瑶也试过不吃晚饭，可天生低血糖的她一次差点晕倒在教室，被男生奚落，“这么胖还低血糖啊——哈哈哈”！

    这种嘻嘻哈哈的嘲笑是米瑶心里挥不去的阴影，可她无话可说，只能蜷缩起自己的身子，躲在墙角——后来就弯腰驼背各种姿态缺陷。

    从此之后，米瑶报复性地依恋上了米饭，就着老干妈吃米饭都能吃得很香。要是没有米饭，再爱吃的菜也失去了主心骨儿，米饭给了米瑶安全感，也给了米瑶一层又一层的脂肪。

    宏哥和阿正一人点了荤素五十串，还点了五瓶啤酒，米瑶喝不喝随意，他们给她点了橙子汁。

    当滋啦啦热乎的石锅拌饭上桌来的时候，米瑶看着摇晃的溏心煎蛋，眼睛冒出幸福的光来，食物可以慰藉她贫瘠的心灵，仿佛烦恼一瞬间统统而去，吃完再说！

    米瑶把白嫩嫩金黄边的蛋清挑开，豆芽。辣白菜、竹笋……凉热都搅在一起，拿瓷勺剜一口，满嘴满心的满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宏哥一句话，把米瑶从食物的幸福里拉回进冰冷的现实。

    “不知道。”

    米瑶不是在敷衍他们，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根本不想去想。当白主管请她喝咖啡跟她假模假样谈离职的时候，米瑶是一瞬间觉得心累了。光阴虚度二十四载，米瑶就像一只听话的木偶被牵绳人按着自己的心意随意拉拽，毕业后更像是被推进了洪流，没有一刻不是在被动地讨好别人，她像是一根过早被勒到弹性系数的橡皮筋，没劲了。

    “不想工作，又没钱。真不想工作。”

    米瑶的不想工作不是随口抱怨，而是真的严重的抵触情绪，她不想一次次被人当木偶，帮别人数钱，还被人骂傻，活该，这是米瑶最不能接受的。

    “要不去大城市看看？”

    阿正撸了一跟烤羊肉串，随口一提。

    “啊？”

    米瑶抬头，正好看见对面镜子里自己吃得红光满面的脸，出门前扑的粉都有一点脱妆了，原来化妆只是对瘦子才是漂亮，胖子就是浪费化妆品，让你本来的大脸更加引人注目。

    “怎么了？瑶姐，”阿正看米瑶发愣以为他说错话了。

    “嗯，我想你说得对，换一个城市，换一种心情。”

    吃完这顿饭，米瑶给远在魔都的高中同学晴晴发了慰问短信：晴晴，你最近怎么样啊？

    晴晴：挺好的。有空来魔都玩啊，我请你吃大餐！

    米瑶：好，你明天休息吗？我定明天的机票。

    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