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三更时分,浓云涌动,雷鸣炸响,电光似是困于云幕的银蛇,竭力扭曲,亦不能为星空挣扎出半点空旷。雨,铺天盖地如天河坠凡。
暴雨冲刷之下,薛贻却仍旧纹丝不动,跪伏于石前,只是浑身微微颤动,可知薛贻早已不堪饥寒蚀骨,身体到了崩溃边缘。
而洒于其周围的雄黄酒,却在暴雨的冲洗下,逐渐消散,危机随之渐起。
刺耳的砂砾摩擦声再次响起,愈来愈近,那是一丛又一丛密密麻麻的剧毒赤炼,缓缓聚集,将薛贻包围。
赤炼,通体赤红,其上有斑斓条纹,生性凶猛嗜血且剧毒无比。凡夫被其咬伤,不消一个时辰,必死无疑。几日来,由于雄黄酒力保护,群蛇不敢进犯。而此刻酒力渐散,群蛇终于按耐不住,密密麻麻地围绕在薛贻周遭,杀机蠢动,薛贻命悬一线。
跪伏不动三日三夜,薛贻的身体与心神早已徘徊在崩溃边缘,若是没有那份执念在支撑,恐怕已然殒命。刺骨的风雨抽打着纤弱身躯,可她早已麻木,眼神涣散,对逼近的杀机全然不觉。
终于,在暴雨的肆虐下,最后一缕酒力散尽,群蛇再无顾忌,随之暴起……
八、
群蛇暴起,蛇潮淹没即将薛贻!
千钧一发,一紫一绿两道光影陡然自云端坠落,爆发出紫绿光华,化作两重屏障,将薛贻护于其中,数以百计的赤炼被瞬时震碎。随后,两道身影,自云端徐徐飘落蛇潮之中,光影消散,来人正是若轩、莲惜二人。暴雨肆虐,却沾不得二人分毫。
群蛇惊惧退散,一时不敢上前。
“这番阵仗,倒是没有辱没‘赤练崖’之名”。若轩负手立于薛贻身后,面对数以万计的赤炼毒蛇,悠然打趣。
“如此之多的赤练,留着也是祸害,清扫干净罢!”莲惜抬起手,青翠流光自其掌中明灭。
群蛇不甘,又再度暴起,扑向二人。
“卑微爬虫,胆敢造次?!”只见莲惜一声轻喝,长袖轻扬,将手中的青翠流光挥出,变化成一阵光幕掠向蛇群,扑杀的蛇群瞬间被绞碎。招收收回光幕,莲惜傲然立于蛇前,周身滴血不沾,宛若神祗。
群蛇自知不敌,不敢再上前进犯,竟齐齐仰首向天,发出渗人嘶鸣,仿佛在呼唤何物。成千上万的嘶鸣响起,给人极其压抑之感。
九、
万千蛇潮嘶鸣,和雷鸣交织,在崖谷回荡轰鸣。
霎时,大地震动,一道裂痕自蛇潮中蔓延,碎土破开,烟尘飞溅。雷光明灭间,隐约可见一头庞然怪物自地底陡然冲出,扭曲身躯仰首向天,发出震天嘶吼。
定眼看去,只见眼前是一头身长三丈的怪物,人身蛇尾,面容赫然是一张恐怖人脸,满脸暗红鳞甲辨不清性别,披散着枯白杂乱的长发,不住地滴水。一双诡异蛇瞳目露凶光,半米长的蛇信一下一下地吐着。
“来者何人,胆敢屠吾座下子孙?尔等可知,惹恼本座,会有何下场?”蛇妖口吐人言,竟是数把嗓音混合,男女老幼之音同出一口,说不出的诡异。
“聒噪!”莲惜一声怒喝,长袖挥舞间,又是一道光幕掠向蛇妖。
蛇妖鄙夷一笑,张开巨口,猛然吐出一阵墨色毒雾,与光幕轰然相撞。只见两相持斗下并无声息,而光幕在行进过程中竟逐渐被毒雾吞没,悄然消融。
莲惜收回玉手,脸上布满惊疑与凝重。
这怪物,好生了得的本事!
“嘶嘶嘶嘶,雕虫小技,也敢造次?你当本座是什么?”蛇妖咧开嘴,笑声诡异,挑起的嘴角溢满了鄙夷。“你这小丫头,生得一副好皮相,性子却是这般燥烈。如此精致容貌,随意弄死了也甚是可惜,待本座将汝镇服,定要盘回洞中,好好品赏玩弄。”蛇瞳内,淫秽之色不加掩饰。
“找死!”莲惜羞怒至极,正欲跨步上前再次出手,却被离若轩挥袖拦下。
“共工座下,九头蛇·相柳,乃上古凶兽,生性贪婪暴戾,人神共俱。不知在下所言可有差矣?”若轩跨步上前,两手把玩着一把合拢的紫竹折扇,谈笑间看不出喜怒。
被一语道破了底细,蛇妖脸色轻松不复,警惕地盯着眼前风雅依旧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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