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他们收了钱,若是倒向魏云色那边怎么办?”
陈寿笑道:“干爹,你放心,我把他们看的准准的。这些鸟人,绝对不能指望他们会完全倒向谁,一旦起了冲突,他们肯定是骑墙派。我现在做的,只是让他们在心里那杆天平上,稍微往我们这边倾斜一下。他们首鼠两端,就已经足够了,他们不会完全效忠我,同时也不会把宝押在魏云色身上。”
说到这儿,陈寿叹了口气,继续道:“宫廷争斗,没有什么绝对,只是一点点的累积优势罢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刻意追求万无一失,反倒处处掣肘。”
苗德有了一丝笑意,“不错,你小子脑子灵光,跟曹广亮说话有点像,咱家都听你的。”
陈寿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宫了。”
苗德把他送了出来,两个人在门口,一片阴云从天际涌来,阳光变得黯淡。
呼啸的北风卷起枝梢飘零的落叶,从汉白玉砌成的雄伟阙楼间穿过,越过林立着虎贲甲士的城楼,飞入巍峨而森严的宫禁。
陈寿身上的大氅,被吹的随风飘荡,眼看着庞大的宫殿群落被乌云的阴影笼罩,寂静得仿佛沉睡。
落叶打着转在朱红色的宫墙间飞舞片刻,然后越过高墙,从一座绘制着龙象的高楼旁滑过,落在笔直的御道上。
陈寿一时看的呆了,他望着这座经常进入的宫殿,此时竟华丽得如同梦幻。
苗德见他呆住不动,顺着陈寿的目光看去,笑道:“没见过吧?咱家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也被这一幕镇住了。”
陈寿这才回过神来,道:“干爹,快回去吧,这风冷的很。”
苗德眼中,亮起一抹笑意,低声道:“寿哥儿,这宫殿虽好,你不是它的主人,就永远领略不到它真正的精彩。”
陈寿突然一愣,回头看时,苗德已经颤巍巍地回小院。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远处房子内,苗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冷哼了一声,“赵家,都该死!”
陈寿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门子跟他说“楼兰夜雪”的主人邀请他赴宴。
陈寿怔了一下,赵鸿赶紧提醒道:“大人,就是那个喀喇汗人,巴依塔什。”
“哦...是他?”陈寿想了想,还是挥手道:“他请我作甚,走,去看看。”
赵鸿应了一声,陈寿重新钻进马车,冬天又是黄昏,路上行人不多,不一会就到了酒楼门口。
陈寿掀开车帘,心中先骂了一句狗大户,不愧是骑骆驼出身,真他娘的奢侈啊。
他们的马车刚到,就有几个胡人迎了上来,他们中间的那个,赫然就是此间的主人巴依塔什。
他身为一个王子,一向是自视甚高,就算面对大齐的达官显贵,也很少露面亲自招待,更别提下楼在门外迎接了。
不过陈寿丝毫觉察不到这其中的敬意,在他看来,自己现在炙手可热,汴梁城中数得上的角,比这个流落异国的王子颗牛逼多了。
两个人假惺惺客套几句,陈寿就跟着他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