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视着他,冷哼道:“你个贼王八,没来由哄我,多半是想要让我出钱,请你们几个猢狲去逛窑子。我是什么人,能中你的雕虫小技?”
“二哥说话忒伤人心了,弟兄们如今非比从前,跟着侯爷不缺花销,今日便凑钱,一道请高二哥去醉月楼吃酒如何?”
周围的几个泼才纷纷应声叫好,当即凑了百十两银子,一群人吆五喝六地去醉月楼逛青楼。
金明池上三春枊,小宛河边四季花。霭霭详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此时夕阳正红,又适逢孟春,那东京汴梁的百花园中,绿林参参,群花争艳。
不觉之间,天色渐晚,一道残阳坠去,暮辉尽散。月上枝头,夜虫唏吟,醉月楼内逐渐热闹起来。
苏荔叫苦连天,她造足了势,要把陈寿引了来,为此不惜花重金,让当朝几个大员,在陈寿面前吹吹风。
可惜陈寿那小贼,跟在西凉时候一个德行,你也是想让他出现,他越是不露头。
眼看着佳期将近,自己说出去的话,整个汴梁的纨绔子弟,都在等着薛韶梳拢。
苏荔要是做不成此事,在汴梁也就别想立足了,可是若白白把这个女儿送了出去,再想完成圣教的安排,和陈寿搭上线,就是痴人说梦。
楼中人越来越多,已经很多膏粱子弟,大声吆喝起来。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
高欢见状,也知道弟兄们没骗他,若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断然难以让汴梁如此疯狂。
要知道,汴梁乃是大齐的腹心,这儿的公子哥都是吃过见过的,不是乡野间的眼光能比拟的。
“这雏儿咋还不出来?”高欢心急难耐,用扇子挠着后背,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高二哥别急啊。”
苏荔往下一看,根本没有陈寿的影子,她叹了口气,脚下沉重好像绑了铁石,慢慢走到台前,强颜欢笑道:“各位恩主,我那女儿初来东京,不求黄金白银,月楼设帘,只会有缘人。”
高欢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好叫这位妈妈得知,小可的乳名就是有缘人。”
起哄的,喝骂的,哂笑的声音此起彼伏,高欢也不在意,哈哈大笑。
他在这东京的换场内,当得上浪子班头,嫖1客领袖的称号,是个老铜扁豆了。
苏荔叹了口气,慢慢退了下去,台上大幕拉下,只见里面还有一层,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口气好大!”高欢大声道。只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底下的欢客们大声叫嚷起来。
千呼万喊中,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帘子缓缓掀开,露出薛韶真容来。
她也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凄苦。
大堂一下静了下来,众人翘着脚望去,高欢位置靠前,目光有些呆滞,“娘的,端的好容貌,果是真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