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籁人鱼的歌声

    蔺洲走出房间后, 径直去了隔壁，和研究团队一起听顾瑜唱歌。

    他进门时，其他都忍不住偷瞄。

    他们都看见了蔺洲放出精神体，交给顾瑜的一幕, 震惊不已, 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以控制, 但又因为蔺洲的脸『色』冷，不敢多看。

    精神体是觉醒者精神领域的具化, 极其重要, 任谁都不敢随意交给别。有些感情深的爱侣，会互交换精神体, 增进两之间的亲密度。但实际上，这份浪漫分危险, 若对方居心不良, 将轻易带来致命的伤害。

    蔺洲这举动，简直就是放任命脉到另一个手上。

    研究员不敢置信，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好几集的剧情。他们不是刚认识吗？怎关系就已经那亲密了？且那个还是蔺洲, 出了名的战斗机器，像是个没有感情这根弦的冷漠直男。

    但, 在场没有一个敢试探问一句。

    蔺中将场太强, 让没有吃瓜的勇。

    研究员们默默又将注意力移回到光屏上。

    洁白干净的房间里，一条金发碧眼的鱼, 慵懒地摆动着修长的鱼尾, 银白到浅蓝的渐变，鳞片泛着潋滟光泽，微微炫目。

    漂亮的鱼怀里还抱着一只浑身漆黑的猫，衬得他肤『色』更加雪白, 鱼和猫，天敌组合，明明应该是违和的画面，却又养眼和谐到让找不出什不对，似乎本就该如。

    在陌生的环境里，有熟悉无比的球球在，顾瑜果然心情好了多。

    球球在顾瑜怀里卖萌打滚，亲密贴贴，被一双修长的手顺『毛』『摸』『摸』，显然受尽宠爱。另一个房间，蔺洲冷着脸，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光屏里的一鱼一猫。对比实在过于惨烈。

    顾瑜rua一把猫猫，然后开始做正事。

    虽然研究员说随便唱两句也以，但顾瑜没打算敷衍，想认真些。

    这是一间录音室，设备齐全，还有多种乐器。

    顾瑜四处看了一圈，终视线定在一处，游了过去。

    他放下怀里的球球，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耳朵，然后弯腰拿起了小巧精致的竖琴。

    金发，碧眼，蓝『色』鱼尾，还有竖琴。

    画风和谐至极，仿佛古书上写的鱼穿过漫长的岁月，从书中游了出来。

    顾瑜抱着竖琴，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吸引了有的注意。

    蛊『惑』独特的质，令目眩神『迷』，移不开视线，甘愿沉沦。

    他们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光屏上的鱼，期待值瞬间拉满，准备好了即将会听到传说中的天籁之音。

    顾瑜抱着竖琴，抬眼看球球，弯唇了一下。

    他对接下来的事，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以冒昧地要了球球过来，就是想放松下来，当是在家里，没有其他在。

    虽然整个研究团队的态度都温和，尽量让他适应，在这里过得舒服，但基地毕竟不是他家，怎都是不一样的，不做到像在家里那自在。

    顾瑜眼里映出黑猫的身影，神情专注，甚至有些含的温柔，细长的手指轻压在琴弦上，让空灵舒缓的旋律流淌出，在房间内悠悠回响。

    他对黑猫的注视，同样会传到感官通的蔺洲眼里，让他感觉到自己被凝视，顾瑜的歌是唱给他听的。

    短暂的前奏过去，顾瑜红唇微张，开始唱了起来。

    然后，有都呆住了。

    鱼的歌声，毫无疑问是好听的，堪称天籁，洗涤心灵，整个都好似得到了升华。

    是，但是，不过……为什会跑调啊？！

    众都一脸的震惊不敢置信，有点崩溃。

    但又不得不承认，就算跑调了，也还是好听。

    研究员们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分裂，一边崩溃，一边幸福，感觉实在太过复杂。

    一首歌的时间快过去。

    顾瑜放下竖琴，又把猫抱了起来，没有问球球觉得好不好听，是低就对着球球一通『乱』蹭，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金『色』卷发下藏着的耳朵红得近乎滴血。

    球球喵了一声，也蹭回去，还安抚似的『舔』了顾瑜的下巴一下，力道轻，只有轻微的酥痒，麻麻的。

    顾瑜忍不住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鱼尾轻快地翘起来，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隔壁房间的研究员们看到这一幕，再次憋不住转偷看蔺洲，分好奇他的反应。顾瑜不了解，但他们都清楚，精神体意味着什。顾瑜抱猫蹭，和直接抱蔺洲没什太大区别了。

    且研究员们不傻，看这一幕幕，容易就理清了来龙去脉。

    当初蔺中将的精神体逃逸，应该是被顾瑜不小心捡到了，误当成普通的猫养了一段时间。

    他们想都没想过，精神体还成为月老，帮主牵红线。蔺中将躺在病床上昏『迷』，一觉醒来，就有了个对象，怎以这贴心？酸了，他们也想要一个这样爱的精神体！研究员里单身到老的比例不低，毕竟工作太忙，一旦进实验室就容易废寝忘食，谁忍得了对象天天失踪，分手自然成了常事。

    不过，再酸也没用。

    蔺洲面『色』平淡，毫无反应，让他们想吃瓜都没机会。快的，他们就又回神把注意力都放回到工作上，自然也发不了蔺洲身体紧绷的一瞬。

    一曲听完，研究员果真有了不小的发。

    顾瑜的歌声具有安神作用，净化提升精神力，浑身细胞都得到了放松，分舒畅。

    他们都进行了检测，看着上升了些许的数据，互对视，眼里都是惊的光芒。

    蔺洲也测了，数据的变化更大，精神力提升是一点，但他们更看重的，是对精神领域的治愈作用。

    众周知，精神力对『操』控机甲，战斗方面有着不或缺的关键作用，但精神力并不是以肆无忌惮挥霍的，日积月累之下，精神领域会有损伤，且越来越严重。它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像器官，在一定损伤范围内，以自我修复，但过度负荷了，就会产生不逆的伤害。

    这时候，哪怕拥有极强的精神力，也只会成为没有意识暴走的大型战斗武器，连亲朋好友都认不出，毫不留情攻击。以，多战士在意识到自己走到这一步时，会选择自尽。

    蔺洲如果没有好转，同样会走上这条路。

    精神领域严重异化，并不会让立即死亡，但没有了作为的意识，伤害往日的战友，还算是活着吗？倒不如在还残留一丝清醒时，体面地离开。

    研究员分激动地将数据结果告诉顾瑜，并诚恳请求他加入基地，成为联邦觉醒者组织的一份子。联邦将会给他极好的待遇薪酬，聘他为觉醒者唱歌，治疗受损的精神领域。

    帮上忙固然是好事，但一想到要让更多的听到他严重跑调的歌声，顾瑜就社死，恨不得立刻买船票，逃去一个偏僻的小星球避世隐居。

    顾瑜面『色』僵硬，艰难地点了点。

    研究员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连忙夸赞：“顾先生的歌声犹如天籁，余音绕梁，日不绝。我们听得都入『迷』了，真的非常感谢您愿意加入组织。”

    顾瑜平静地摇了摇，微说：“这是我的荣幸，我也高兴帮上忙。”

    接下来，顾瑜在训练的同时，也会定时唱歌，原本研究员是打算录下来播放的，但发必须要直接听有用，录下来了就只是普通的歌曲。

    于是，只安排一个舞台，让精神损伤的战士前来聆听。

    顾瑜莫名其妙就像是开起了小型演唱会，还是严重跑调的，唱一次社死一次，下台之后耳朵都要红久，勉强缓过来。

    在唱歌的同时，顾瑜也是在练习自己的力，慢慢熟练进步。一开始，他治愈的有限，听众越多，均摊到每个身上的治疗效果就越微小。如果只对着一个唱完一整首歌，效果则会明显。

    精神领域异化程度有数据参考，以0为开端，10作为崩塌线，数值越高就代表病情越严重。蔺洲当初昏『迷』，异化值已经达到了9.9，只要再使用一次精神力，就会立刻彻底失去神智。

    蔺洲醒来时，数值却莫名跌至8.7，不说好无忧，但对常在前线『操』控机甲杀敌的重要战力之一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令放心的稳定数值。

    顾瑜对一个唱歌，压制下的数值不定，要看战士精神领域的严重程度，数值越高，要降下来就越难。

    但对数值高的来说，只是降下0.5，就已经是活下去的希望，当于原本身患绝症的病患，找到了有效抑制病情的珍贵『药』物。

    当顾瑜单独为一位打了镇静剂眼神如死水的少将唱歌，令他的异化值降到9.3，和说话时，其他的眼圈瞬间红了。

    尤其是少将的母亲，颤抖地哭着，泪沾湿了整张脸，紧紧握住顾瑜的手，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谢谢、太感谢您了，您救了我儿子，救了我，您是世间美好的天使，您就是再世小菩萨……”

    她当场就给顾瑜跪了下来，惊得他慌忙伸手去扶，但他在蛋壳代步器里，手伸太出去，整个差点跌出蛋壳，幸亏蔺洲作为监护跟过来了，及时伸手捞了一把，手臂横在他腰上，半抱着拉了回来。

    顾瑜转，“谢谢。”

    蔺洲：“不用。”

    顾瑜唱歌的力不同于攻击力，进步速度慢多，宛如蜗牛一般慢吞吞前进。他连唱了首歌，声音就变得粗粝沙哑，忍不住捂着喉咙剧烈咳嗽，无法发声，有都吓坏了，脸『色』发白冲过来想扶住他，就连病床上的都恨不得让出自己的床。

    蔺洲紧紧蹙眉，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顾瑜确实浑身乏力，暂时没办法支撑自己，就趴在蔺洲的臂弯里，双眸垂下，浅金『色』长睫落下阴影，一脸的倦『色』，显得脆弱易碎。

    但快，顾瑜就抬，朝周围担心他的了，说：“没事，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众却依旧担忧，连忙簇拥着送他去休息。

    任谁都知道，顾瑜的重要『性』。

    协助他的研究团队不断有想进来，但名额有限，队里面的也不想出去。于是，一群争着想到顾瑜面前『露』个脸，努力晒着自己的优秀履历经验，宛如开屏的孔雀。

    其中不乏发花白的研究员，还说什尊老爱幼，我纪大了没几活了，就让我参与几个月。

    其他立刻反驳，你老什，肌肉比我还多，明明是老当益壮，我们个都打不过你一个。

    对，顾瑜只说：“你们都好，但我不想当一个渣男。”

    研究员们一愣，反应快的，当场喷出声。大家也都知道不太随便换，但就是不死心想试试。这种情况，顾瑜以说的方式揭过去，倒是轻松多。

    有轻的研究员还立刻着回：“没关系，我愿意当备胎，给我爱的号码牌，下一个考虑我！”

    老研究员不甘示弱，“搞什备胎，没出息！我接受渣男，大家互都知道不瞒着的，渣也无谓。”

    这话一出，其他都震惊了，耿老这是豁出去了啊，这不要脸的话都敢说。

    耿老倒是淡定，为了研究抢的不要脸是不要脸吗？这叫战略。

    顾瑜忍不住，有都跟着开了。

    虽然顾瑜每天都定时唱两首歌，治疗觉醒者并缓慢进步着，但神奇的是，他的跑调问题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动摇，深情不变，令感动。

    有研究员曾想过，会不会不跑调了，歌声的治愈力更强，就去请了一个业内有名的歌唱家来指导顾瑜。

    结果，师生两一见面，大眼瞪小眼，呆滞了。

    ——老熟了。

    顾瑜微打招呼，“孙老师。”

    孙老师也了，熟稔地打了招呼，然后转抱歉说：“我没办法授课了。”

    研究员看出他们似乎认识，但不是明白。

    顾瑜就解释：“孙老师以前就教过我，她唱歌和教学的水平都高，但我在唱歌方面是根朽木，怎教都不行。我大概……是个音痴。”

    音痴鱼？说出去谁信？

    但没办法，事实就是如。

    孙老师遗憾，其实她喜欢顾瑜这个学生，嗓音漂亮，音域广，是个好的苗子，她曾经坚持教了顾瑜两，但惜……跑调的『毛』病怎都掰不回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特别的。

    直到在，她发顾瑜觉醒成鱼，都拯救不了这个问题。她突然就释然了。拥有天籁之音的鱼觉醒体都做不了的事，她一个普通类做不成，实在太正常了。

    研究员们哭不得，只好放弃。

    顾瑜看他们沮丧，还作为当事安慰说：“我变成鱼之后，跑调问题已经比以前好了，想开点，说不定我哪天会突然开窍呢？”

    研究员再次震惊，在就已经跑调到没几个音对得上，以前还更严重，那是得多……

    他们下意识转看过去，和孙老师对上视线，看到她沉重地点了点，给出肯定的答案。

    研究员们突然觉得，其实这样……就已经好了。

    好听治愈就行，跑调算什，做怎这贪心呢！

    于是，顾瑜只继续跑调唱歌，每天一社死，指望着哪天习惯，不用一唱完，就游到水底角落，抱着鱼尾巴蜷缩成一团装死。

    除了固定的唱歌治疗，顾瑜的训练当然也没有落下。

    他在一次次对敌中，慢慢琢磨出规律和技巧，懂得伺机进攻，稳妥防守，杀敌的恭喜通知冒出得越来越频繁顺利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直努力，躺平休息的机会，也会牢牢抓住。

    顾瑜有敏锐的危险感知力，即便是初级接近中级的难度，他也灵活规避掉好些食肉生物，躲起来睡觉。

    对待睡觉，他是非常认真的。

    他找到了一只巨大的贝壳，圆润坚韧，线条优美，处理干净后铺上柔软的布料，就做成了天然的床，窝在里面睡觉，分舒服。

    蔺洲来检查训练成果时，看到这一幕，定定地看了久，终拉出『操』作面板，点了几下，将那个大贝壳设置成了随身物品。不管顾瑜进入训练舱，到了哪一片海域，他总在附近找到他的床。

    顾瑜觉得，前面二太过努力，累，有好多该享受的乐趣都错过了，没放松，后来世界意识搞出了那样的交易，当了咸鱼，又过得过于舒坦，甚至有点儿无聊。倒是在，他像是在咸鱼和努力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不会压力太大太紧绷，又不会瘫着做咸鱼觉得颓废了些，刚好，他挺喜欢在这样的状态。

    顾瑜在基地住了没几天，他请假的消息传到发小孟耀那里，孟耀立刻就给他打电话，炸了问：“是不是徐毅那家伙对你做什了？！”

    “……什？”

    顾瑜正想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听到这愣住了，一雾水。

    孟耀：“跟徐毅打完篮球之后没两天，你就请了长假，怎跟他没关系？！那垃圾明摆着针对你，说不定就发神经找绑.架殴打你什之类的啊。”

    “……你想象力真强。”

    “这是基于事实的合理猜测。”

    顾瑜毫不留情戳破：“是基于电视剧吧，谁会做这傻的事，当警察死的？被抓了一辈子就完了。”

    刚一说完，他就想起来，自己是在一本小说里，徐毅的渣攻设做这种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

    顾瑜：“……哈。”

    他跟孟耀说自己没事，不用瞎想。因为觉醒成唯一的鱼，基地希望他暂时不要透『露』出去，顾瑜就没有和孟耀说。

    父母那边是亲家属，基地自然没有限制到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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