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片刻,苏晋斋体力恢复了些,抓住小绣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身,施法御剑扶摇直上,不知过了多久,小绣的眼被光亮刺的生疼,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感觉身旁之人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衣襟扑进肌肤里,如羽毛撩过一样,小绣觉得她的心忽然跳的变得异常了,她用手按了按,总觉得那里可能是生了病。
落地后,苏晋斋便推开了小绣,离了他的怀抱,小绣感觉迎面风吹来的暖风都有些涩涩的。
好在日光温暖,熨平了她身上的伤痛,她伸长了手臂抻了一个懒腰,苏晋斋在她身前负手而立,抬眼看着满目疮痍,眸底情绪复杂。
良久,他忽然回头,对小绣问道:“方才你是在蝶妖手下受伤严重,就算我为你蓄力施法,也不会只过须臾就好了。”
小绣顿时呼吸一窒,心跳也乱了,僵挺着身子不知该如何解释,眨着澄亮的大眼看着苏晋斋缓缓展开娇憨笑靥,讨好一般道?:“法师,这妖岂能和人同日而语,我现在虽然还未痊愈,但是,只要法师给我买根肉骨头,我一定……”
小绣的话还未说完,苏晋斋转身就走,小绣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很快又打起精神,提裙追了上去:“法师,等等我。”
陈宅门口,小绣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宅上下扯起的白幡,整个庭院里都是一片素白,下人披麻戴孝,脸色哀戚,苏晋斋和小绣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一抹诧异。
莫不是那陈豫章太过心疼女儿,已经故去了?
小绣提裙跑进宅院里,随手抓了一个小厮,问道:“可是你家老爷去了?”
那小厮有些忿色的看着小绣,甩开小绣的手,没好声气道:“我家老爷活的好好的。”
“那这是……”小绣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身上的孝衣,惊疑的问道。
那小厮叹息一声,抬手抹了一把泪,悲戚道:“是我家小姐。”
“什么,是陈扶摇?”
小绣难以置信的用手掩住红唇,昨日她在画外看的清楚,那夺舍后的沈须归明明将她的魂魄逼出画中虚景了,怎么会死呢?
“法师,法师!”小绣回头看着苏晋斋急的大喊:“是陈扶摇!”
苏晋斋从门口疾步而来,抬眼看着满院素缟,正厅的大门敞开,露出厅堂内惨白的布幔和中间的那口漆黑棺材,触目惊心,他眉目肃穆,沉声的道:“去看看。”
说罢抬腿向灵堂里走去,小厮刚要伸手去制止,小绣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凑到他身旁,抑下眉头,似乎是告诉他极为隐秘的事,压低了声音道:“他是我师父,是个高人,也许你家小姐能起死回生。”
小厮惊骇的有些呆了,小绣满脸正色一脸忠义的对他点头,那小厮反应过来当即撒腿就向后院跑去,边跑边嚷:“老爷!老爷!小姐有救了!”
苏晋斋走到棺材旁,双目一沉,扬起一掌将棺材盖震开,那盖子飞出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躺着的陈扶摇双颊依旧鲜活旖旎,眉心粉色花钿明艳醒目,遗容安静,垂下的眼睫在扑面而来的风拂中抖了一下,摇曳的阴影就好像死透的蝴蝶一般。
小绣站在苏晋斋旁边,双目落在陈扶摇的脸上,神情悲切,眸光微空,眼前依稀见了昨夜里妖媚沈须归那般深情的模样,她在心里无声叹息,如今陈扶摇若是不在了,他又该如何活下去?
“他不过是个夺舍的精怪罢了,不值得人同情。?”
苏晋斋微微侧身,眸底无甚情绪的睨了她一眼,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小绣听着他的话,心里竟隐隐有些失望,扁着嘴道:“法师太过偏执,那真正的沈郎原本就时日不多,若不是妖魅放弃修行了数百年的道行,夺了他的身体,恐怕,那沈郎早就命丧黄泉,哪里来的这半月的欢愉时光?更何况那妖魅也遭受到禁锢,不可轻易用法术,不然就会反噬,否则岂会用你送进画中救人?”
苏晋斋没有回答她的话,将目光也落在陈扶摇的身上,探究须臾,忽然眼波一转,眼底有异样之色闪过,很快他收敛神色,随着轻哼出的一抹淡笑,他略带讥嘲道:“若不是那妖魅逼出沈郎的生魂寄放在画中,让沈郎成了画妖,陈扶摇又何来一场无妄之灾,说到底还不是他咎由自取?”
小绣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心里仍倔强的认为那妖魅并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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