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漆黑（一）

肉眼可见的距离。

    不过幸好，虽然经历了入口的小小波折，但灰白光芒仍在容染身前游动。它向一个方向前进一点儿，又慢悠悠的往容染的位置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还能感受到灰白光芒在向外溢出柔和的无属性灵气。

    在裂缝内，几乎不存在可以供修真者自然吸纳的灵气，这灰白光芒竟能提供无属性灵气？

    裂缝内部混乱而不可捉摸，有许多毫无章法、叫人难以理解的现象，异常的灵气分布就是其中一点。裂缝中存在着疯狂吸收周围所有灵气的“眼”和灵气狂乱暴走的“裂口”，在裂口和眼之间便是无穷无尽的半点灵气也没有的虚空。这三类地点中没有一类算得上安全，其中“眼”最为可怖，不过它一般只会在深入裂缝后出现，容染只是在古籍上读到，并没有见到过，想来这会儿应该也遇不上。

    相比裂口那可能将修真者撕裂的灵气流和随时可能发生的灵力爆发，没有灵气的虚空除了让修真者可能因为灵力衰竭而死之外没有别的危险，容染姑且算是安全的。

    容染拿着不工剑，跟随灰白光芒前进。

    环境中完全没有灵气，窒息感如影随形，不过，靠近裂缝出口时这种窒息感会稍稍减弱，往裂缝深处前进这种窒息感则会加强，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提示。

    灵力消耗得很快，幸好灰白光芒释放的无属性灵气力能补充不少，容染暂时还算轻松。

    有灰白光芒的保护，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找到裂缝出口了。需要小心的是出口与裂口两者周围都存在强大而混乱的灵气流，不能做出错误判断，毕竟走进出口是回到外界的生路，走进裂口则是被撕碎的死路。

    在漆黑一片的裂缝中，明暗闪烁的灰白光芒在前方慢悠悠的游动，竟有些像萤火虫。

    逆羽留下的这团光芒，不仅能提供灵气，还能指引方向，听逆羽的意思，遇到危险似乎还能保护他们，与新秀大会作为奖励提供的阵法有相似的作用。从容染的体验来说，比新秀大会提供的阵法还要好上一些。

    逆羽究竟是谁？他不愿意说，但容染十分确定，他的身份必然是很重要的线索。

    毕竟，做出类似的阵法对容染来说并不算困难——前提是有那些珍稀的材料，然而逆羽随手给出的一团灵气便具有如此效果，容染实在是不得不多想。

    还是离开裂缝再说。如果运气好些，一路上不遇上裂口，应该可以轻易出去。

    容染这样想完，估摸着前进了还不到一炷香时间，灵气流扑面而来。环境带来的压迫感变得更强，这不是出口，而是危险重重的裂口。

    也不至于出现得如此快吧。容染无奈极了，又觉实在有些好笑。

    她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的不工剑因感觉到危险而隐隐发光，墨色龙形飞腾而出；那团引路的灰白光芒也变亮了些，游荡间洒下微光。

    罢了，这样也好，裂口处的灵气流虽混乱危险，却是几乎比得上极品灵石的精纯无属性灵气，对容染这样的金丹期修真者益处颇多。

    想是这么想，然而只是在裂口边缘处，灵气流已经让容染几乎寸步难行，即使受到保护，也比之前被狂风暴雨卷入海底时还要难受得多。

    只有强大而又迅猛的灵气才能形成“风”，哪怕灵气流只是自然发生随意游走，仍需容染高度集中精神力才能抵御。身体能得到灵气流精纯灵气的补充，精神力却无法立刻恢复。

    灰白光芒洒下的微光形成小小的领域，墨色龙形呼啸游走，将靠近容染的灵气流减弱了些。

    减弱后仍然狂暴的灵气野蛮地灌入容染的经脉之中，容染不得不极限运转灵力以抵御胡乱游走的磅礴灵力。吸收如此精纯的灵力在外界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事实上，这正是裂缝中最有助于修为急速上升的地方——在裂缝中却同时又是危机，修真者可能因为蛮横的灵气爆体而亡。

    裂口核心的灵气流以容染现在的实力完全无法抵御，然而灵识受限，裂口范围却极其广阔，容染无法确定裂口核心的位置，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迫感和灵气流的来向，而她也只能凭借这有限的信息推测核心的大致方向。

    她需要避开核心，从灵气流对她来说还算可以忍受的地方穿过裂口。

    灰白光芒似乎对核心位置有所判断——和容染判断的方向一致，在游动间微微偏移方向，依然默默引路。

    容染心里闪过什么想法，但并未捕捉住。

    她跟着灰白光芒前进，也不知过了多久，倦意渐渐袭来。幸运的是，灵气流似乎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