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同学出去玩了?”安擎道背对着少年,拿着剪刀修剪花枝。
“是。”安尔杰看着手里的数学书头也不抬,丝毫没有继续下报的意思。
男人的手顿了顿,温润地扬起了笑,“不和爸爸说说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安尔杰古怪地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就简单看了场电影,看完我就回来了。电影挺无聊的,特效还不错?”
这个神经病,大早上的又想找什么茬?他都干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不会以为他不知道他在他手机上安了监听器吧?还“爸爸”?也不看看自己干的是不是当人爸爸该干的事儿。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早上固定陪伴的半个小时到了。
他站起身收拾收拾桌上的书和笔记,顺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对方没回应,他也很习惯。
安擎道转身,正好看到少年关上门。
他看向许鲨,又像在失神透着虚空看人,喃喃道:“他是不是忍不住了?”
那个有着卿卿血脉的孩子,最后也会和卿卿一样,离开他的。
这是安擎道一直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他也向来吝啬对他分出一丝一毫的疼爱。
许鲨没回话,自从半年前少主转入育景,帮主就开始突然询问这同一个问题,一开始,他们这些和帮主少帮主关系近的,还会紧追尽责呃呃回答,但他们渐渐发现,帮主问的,似乎不是他们,他们的回答,偶尔还会打扰到帮主的思考,于是渐渐地,他们已经习惯在突然的询问中保持沉默了。
“这个月医生去过了吗?”
过了很久,他回过神,转头看向许鲨。
“后天才是会诊时间。”许鲨低着头,神貌恭敬。
安擎道点点头,看着窗外花园中寥寥几人,问道,“年关过了,回来多少人了?”
许鲨早有准备,掏出口袋里的名单看向上面的对钩。
“除了一打早就跟着我们的兄弟,这几年新来的里面就属吴刚,昌峨最勤快,年全勤。”
房中一片沉静,许鲨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试探地抬了抬眼。
“连年关也没有回去?”
“没有,这两兄弟是我在东港口那边遇到的,我查过,身家是没问题的。年关不回去是因为没抢到最近的机票。有的票又太贵,所以干脆就留下了。”
窗边的人点点头,挥挥手背过身去。
许鲨收好单子,心下想得却是安尔杰的旧伤。
都过去八年了,少主的伤还是一到湿冬就疼,看过多少医生都没有好转。
怕是,心理的影响占首位。
安尔杰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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