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东风吹,一叶乌篷飘啊飘,近啊近,露出两头银发,二人挽手轻点水面,凌波而上。
“哟,稀客,稀客啊,您老可是稀客啊。”殷红红踩着平头小花履云头锦履,徐徐而来,“这些时日不见,前辈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可不是吗,你看看他,脸都圆润了,胖了一圈,每天就躺在船上,连个鱼都不抓一只,还得老身亲自动手。若非今日说要来见你,这鱼他估计都不捞了。”
老渔夫自是不肯承认,怎么说也得要点老脸,想要狡辩,“老头子可没有。”
老妪瞪了他一眼,“你就有,懒的都要生虫了。”
“咯咯咯,小女子说的不是他,而是您啊。”
那老妪一听,居然也像姑娘家家的红了脸,弱弱说了一句,“哪有。”
别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可晚来的感情更不容易,从来西楼到现在为止,二老的手都没松开,殷红红瞟了一眼。不禁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老妪想将手抽走,可怎么都不管用,遇上这个老无赖,也不是是喜是悲。只得无奈的故作生气,点了一下老渔夫的额头,“你啊。”
“咯咯咯,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前辈应该是有事相求吧。”殷红红直接开门见山,搞得老渔夫一个措手不及,挠了挠头,“既然红丫头都这么说了,那老头子也不拐弯抹角了,确实有一件事,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哦?”
“把老头子的名字,从那《雁云谱》上,划了吧。”老渔夫说的云淡风轻。
殷红红倒是楞了一下,“前辈可考虑清楚了,这划去的可不仅仅是个名号,更是一生啊。”
老渔夫笑了笑,望了望身边的老妪,“钱财功名实在乃身外之物,以往无牵无挂,孤家寡人,我都惜命的很,何况如今有了牵挂,这乱世将起,年轻错过的人错过的事,既然上天给了机会补会,老头子又怎么敢不去珍惜。做个闲云野鹤,浪迹天涯,可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再说了,老头子,怕死。”
老渔夫小声补充道。
“并非小女子不愿相助,只是这《雁云谱》,实在是神奇之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笔墨不沾,几十年前的那人也不过是拥有者,而非谱写者,相传唯有那洺山的墨石,可以涂改一二,可那墨石实在是......”
老渔夫从拎着的鱼肚中掏出两块黑乎乎的石头。
“圆滑似玉,傍水而生,吐白之地,鱼泉相涌。”殷红红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从未有人找到过墨石,居然藏在这鱼肚子里。”说罢拿过一块墨石,纤纤玉指一握,往雁云谱上一撒,那个几十年不曾变改的名字,一代传奇就如此消散于人间。
“谢谢。”二老异口同声道。
殷红红欲挽留二老用膳,却被拒绝。
“这鱼拿着吧。”老渔夫递上鱼。
“老头子知道你关心那小子,这是给他的。”
殷红红欣然收下,这鱼的好处她自然知晓,不然依着以往的性子,早就要了,“小女子替他谢谢你。”
“还有这桃花酿,带着路上解馋吧。”殷红红一指地上那几坛酒,今日倒是大方。毕竟这两条鱼可比这酒宝贵的多。
老渔夫也不矫情,说了一个,“好。”
取下腰间的鱼篓,手一挥,几坛酒水,冲天而起,绕了几道弯,扭了几个圈,尽数落入鱼篓内。
“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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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多了几道黑影,遮住了阳光。
“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眼神不便的老人,又爱瞎劳心,扯着嗓子吼上那么一句,也是合情合理。一旁的年轻人,抬头望了望,“哎,你们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大伙儿顺着手指望去,看不清,道不明。
李大娘正好上集市,被身边的几个街坊拉住询问,“李大娘,快看这天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人吧?”一人说道,带着不确定。
“怎么会是人,这人怎么会在天上呢。”另一人说道。
一人反驳道,“可我觉着就是人,你看那不是胳膊,那不是手吗?”
“怎么可能是人,你就是年纪大了,恍了眼,不信,你问李大娘,她可是咱们当中唯一一个读过书的,见识比我们广。”
“我哪知道什么,不过随便看过一些无用的书,哪有什么学问,要问我还不若去问那不灵光的韩学究。”李大娘不过一眼,便从那服饰上看出了端倪,但绝口不提,“不过,依着我采,肯定不是人,那人哪有会飞的,你以为是菩萨显灵吗?”
“就是,就是。”那人附和。
“难道真是我老眼昏花了?”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聚着了,还不快去买菜,你家里那几口子不是还得着吃吗?”李大娘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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