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序。
段无怅心惊:又是这招。纯阳刚劲第三重气势全开才堪堪抵挡。
他被逼退数十步,靴与地面磨出两道深深的滑痕,右腿发力,蹬在墙面,止住后退的趋势,左手刀一横,右手拳化掌,大喝一声,“七十二路摘花手第一式,折花!”
“哼,班门弄斧。既然你这么喜欢用我采莲宗的七十二路摘花手,那么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你我之间什么叫天差地别,什么叫米粒之光也敢嚣张。”
剑淮南同样大喝道,“七十二路摘花手第一式,折花!”
嘭!
巨大的冲击,震断了房梁,剑淮南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抱起二人,闪身就跑。
房屋轰然倒塌,不过片刻,本好好的客栈化为了一片废墟。
“咳咳。”段无怅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用刀撑着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身子,这才稳住身形。
客栈老板刚巧出门,闻声赶来,“这是咋了?”
“啊呀,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好客栈啊。”客栈老板一下瘫坐在地上,浑身的肉仿佛如水一般流动,哭爹喊娘,捶胸顿足,人到中年万事休,头顶稀疏,远看就像一个土豆成了精。
“行了行了,别哭了,再哭把狼都招来了。”饶是剑淮南行走江湖这些年,见多识广,便是碰上那十二使他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今日倒是被这客栈老板的哭声给打败了。实在是鬼哭狼嚎,令人耳鸣,午夜勾魂的黑白无常都比不得他半分的骇人、可怖。
段无怅一身的戾气,狠狠瞪了客栈老板一眼,“闭嘴!再哭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哭声戛然而止,客栈老板挪动肥胖的身躯,一拍灰尘,仿佛没事人,眯着一条缝,“没事,二位大侠,继续,请便,随便打,郝某先行一步。”
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这胖子跑的倒是快,剑淮南小声嘀咕。小插曲过去,段无怅欲再次动手,却身形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段捕头现在是不是浑身酥酥麻麻,一点都提不上力气。”
“是你!”段无怅又否定道,“不对,那小子只下了蒙汗药,我早就用内力逼出体外了。”
“没错,那小子下的确实只是蒙汗药,可我下了软骨粉啊。”剑淮南放下二人,一脸奸笑,“这软骨粉,段捕头可是比我清楚的多吧,平日里抓捕逃犯,是你们六扇门最爱用的。”
“卑鄙无耻。”
“段捕头的所作所为与我谈什么卑劣是不是太自作清高了些?你说的对,你是宗师,我也是宗师,这些年顾着四处留情,本来手上功夫就不行,对上你一个常年刀尖舔血之人,不用些手段,怎么能行。”
“你枉为英雄好汉。”段无怅昏沉欲睡,强打精神。
“英雄?”剑淮南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你与一个采花贼论英雄?还是说兵不厌诈的道理,段捕头这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啊?说你是个傻子,都侮辱了傻子这个词儿。”
剑淮南伏过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你我皆是乌鸦,需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不过我这只乌鸦与你不同,我虽爱流连花草,我却从不摧花拔草。”
“你是宗师,我也是宗师,若要拼命,结果尚未可知。何不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再者而言,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我若死了,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段无怅说道。
回答他的是剑淮南的三把飞刀。
这次段无怅当真是没有丝毫办法躲避,命中要害,没了声息。
剑淮南根本不担心会有变数,他对自己下药的本事了如指掌,他若称第二,无人敢叫第一。这也是他敢于如此放肆的原因。
蓦地,隐隐听见噶几声,剑淮南回头,只见从段无怅的腹部钻出一只黑色的小虫,剑淮南大惊,使出了七十二路摘花手,“折花!”
但仍旧晚了一步,剑淮南虽未看清,但凭着多年的所见所闻,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蛮夷,六扇门还有南疆巫蛊,这些势力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联系,又藏了那些鲜为人知,或者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天下乌鸦一般黑,唉。”他叹叹气,抱起二人,一跃而起消失在这片再无人认出的客栈,一间突兀的客栈。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个角落一直有一道身影在注视着一切。
段无怅以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大业,到死都未合上眼,殊不知其实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掌中物、棋下子,不过是个养蛊的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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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藩王,蛊,成了,只是......”一位白袍女子,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吼!一声狂躁的狮吼。
“巴图鲁。”高位上传来充满力量的苍老嗓音。
一个壮汉接下锦盒,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