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来!”引渡人大吼一声,将骨爪甩出,双袖左右挥舞,并没有内力的波动,紧随其后是无数道黑气。
这些黑气如同鱼群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忽然直逼墨柒柒而去。
墨柒柒反应灵敏,快速用手中笔卸去了打多黑气。
滋滋滋。
墨柒柒不过沾染了一丝黑气,大半件华服被腐蚀的不成样,要知道他这衣服可是天蚕丝织成的,他眉头紧锁。
天,阴的可怕,却没有下雨的意思。
“墨公子,您可还有什么遗言?说出来免得死不瞑目。”引渡人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照耀着他。
“俺并未见过引渡人,也略知一二,虽不懂其因,可你们人人得而诛之,一十三般翻天印,绝字印!”墨柒柒拿起笔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口中念念有词,“以吾鲜血,研尔新磨,执一大势,画绝天下。”
“哦?”那人明显有些惊讶,“秘法,到底是大家族。但依旧不好使。”
嘴上虽说的云淡风轻,但手下发功夫却暴露了他的慌张,他有些后悔,毕竟这千年隐世家族的底蕴深厚,保命手段更是层出不穷,鬼知道墨柒柒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秘法。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墨柒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笔尖被染红,他执笔在空中艰难的提笔,顿笔,笔锋一折一勾一弯。
眼看墨柒柒的绝字印就要完成,那个未完成的符咒星星点灯流露出的气势令他畏惧。他终于自那夸大的黑袍下露出手臂,与其说是手臂,不若说是长了绿毛的木棍,褐色的皮肤,青一块,更青的一块。引渡人双手结印,身边的黑气更浓,但脸上的云雾却淡了不少,依稀能瞧见脸的轮廓。
孤魂野鬼似的嚎叫。
引渡人的手臂迅速的干瘪,原本就满目疮痍的双臂如今更加不堪入目,他带着黑气冲向墨柒柒。
墨柒柒早就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切,他的绝字印还差最后一笔,却迟迟未曾落下。并非他不想,而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施展,实在过于勉强。
眼看黑色就要弥漫了双眸,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笔落下,夹着惊天之势,呼啸而过。
最是奇怪,明明是血为墨却偏偏没有丝毫血腥气,反倒是墨香飘十里。
嘭嘭嘭嘭。四五道巨响过后是难能的平静。二人各退几十步,拉开了距离。
“墨公子,有两下子,说你是书圣不为过。”
引渡人说道。
“呵呵,阁下过誉了,引渡人也是如传闻一般的厉害。”
墨柒柒已经穷图匕见。
二人表面皆狼狈不堪,但并未有何实质性的伤害,可谁才是强弩之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扎骨的雪自飘零。
他冷哼一线幽幽的恬淡,纵笔御气朝对手快得模糊的影子刺去。而引渡人则一个闪身避过了此招,以力打力间破碎了他挥洒成墨的笔势。他则一手执笔搅起两旁的海棠,另一手横劈朝引渡人的太阳穴落下去。
引渡人用他干瘪的双臂夹住了墨柒柒的笔,强劲有力。
墨柒柒动弹不得,一咬牙,突然弃笔,从怀中掏出一块砚台,赫然是朱廷若送的那一块,运转内力,朝引渡人丢去。
那一团黑气有意识的上前,但换来的却是一声惨叫。
“啊!你这是什么?”
引渡人松开了手,墨柒柒乘机取回阴阳判官笔。
“宗帝的砚台是用寒玉做的,寒玉可吸收天下所有妖邪之气,所以去死吧!”
墨柒柒眼神一冷,笔一横,爆射而出,身后卷起千堆雪,万瓣花。
引渡人先前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于壮大黑气,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被笔势刺穿了心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角含着不甘,死不瞑目。
墨柒柒看着地上那块变得漆黑的砚台,叹了口气,“上好的四宝,可惜了。”然后取出余下的三宝,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埋了进去。
漫天飞雪悠悠落间,一星一点伤痕落在满地残花,蝶圆凉梦,似堆积在雪的殇璃。他缓缓的收回笔势,一步一步地跋涉在寒意逼人的暴风雪中。
身后是那片海棠依旧,脚下是云落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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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世说书人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起劲,可每到此处却潸然泪下,世人皆痴笑,却无人知其深意。
蝶圆凉梦,却道海棠依旧。
雪中行千里,莫问归期知否。
一笔惊天之势,断阴阳,判生死。
引渡天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