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确实好办事,但他的真心有几分,他的话又有几分假,实在不好分辨。
思索片刻,沈流舒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你便是我的军师了。”
“那卢某在此先谢过大人。”
卢昊离开之前突然回头道,“本以为大人会三个都要才同意,看来是卢某人心胸窄了,在下告辞。”
很好,沈流舒可不认为自己就算要第三个锦囊,卢昊会乖乖交给自己,毕竟前两个都已经如此,最后一个,想来不是什么惊天秘密,但也能让他保命吧。
沈流舒陷入沉思:叶帮的事太过久远,自己确实有些记不清了,但卢昊此人给他印象十分深刻,十足一个墙头草的角色,不用风吹都能顺着倒。如今来寻求自己的庇护,先不说自己的身份除了扶祁以外鲜为人知,单是这个巧合就发人深省。
而叶帮说好听点叫打探收集情报,其实就是偷听墙角,毕竟又有几人会在意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呢?但有时候正是因为这种不在意,反而可以达到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效果。
平常太多便显得蹊跷,蹊跷太多便是破绽。
这般想着手中的锦囊又攥紧了些。
到了晚膳在酒桌上,几人倒是相谈甚欢,除了卢昊与沈流舒其余几人都先后倒下。
最后在沈流舒的一句不胜酒力之中收了杯。
夜半的风挑动着烛火,醒了几分酒意,或者说他一直就没醉,又不是什么故友重逢,喝酒不过做戏。
酒桌上他多次打探,但卢昊此人却口风紧颇紧,与当年所截然不同。
这天下自诩君子太多,可小人并不少,到底是伪君子可怕还是真小人骇人,这个问题犹如绕梁春梦在沈流舒的脑海里盘旋了数个夜晚。
三月廿五,宜动土,忌婚嫁,可那日汴州大户王家的独子却连娶了三位美娇娘,个顶个都是书香门第的千金,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城外的小二楼,扶祁一如既往得躺在摇椅上,吃着西域特产的水果,十分惬意。
崩!
木门从天而尽,无数的木屑散落,待到尘埃落定,面前缓缓走来一位黑袍男子。
扶祁并不惊讶,自顾自享受着一切,隐藏在身边的暗卫纷纷拔剑冲上前去,不过一个照面却又败下阵来。
待到最后一个暗卫昏迷过去倒在地上,只听:啪!啪!啪!
突然,掌声响起。
“这么多年不见了,世子殿下英姿不减当年啊!”
黑袍人露出脸来,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凉州世子,殷墨翰。
“我们见过吗?”
“世子殿下自然不曾听过在下,但余对世子殿下很是向往,所以命人修了这小二楼,既然今日是世子殿下亲自来了,那么毁便毁了。”
扶祁笑道。
“你似乎不惊讶?”
殷墨翰问道。
“何必惊讶呢?倒是世子殿下应该惊讶才对。”扶祁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惊讶于为何我会让暗卫送死。”
“因为我知道世子殿下想和我谈的事情,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很聪明。”
殷墨翰道。
“谢谢夸奖。”
“既如此,我便直言了,听闻禁军在你的手里。”
扶祁默认。
“那么我想同你谈一笔交易。”殷墨翰随手取来一张椅子坐下。
“先帝驾崩已有数月,然则遗诏迟迟不曾现身也未有口谕传出,侍奉过先帝的人大多离奇失踪,但此事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雁王朱啼如今是真正的实权者,或者说是眼下权利最大之人,但是他有个致命的缺陷,名不胜言不顺,即便如今疯狂的杀鸡儆猴,鸡总有杀完的一天,猴子也会有麻痹的一日,千年之前十四州虽被武帝收复,可依旧是表合里不合,十四州的大柱国便是最好的证据,直到百年前蛮族来犯,十四州这才稍微有些团结,可如今大敌当前,本就残破不堪的国家还在为那一点权势明争暗夺,到最后受苦的始终是百姓。所以我希望你能......”
落日的余晖照在扶祁的脸上。
所有光的一面都藏着暗。
“我并不认同世子殿下的观点,所谓的时势造英雄,这话不对,应该是英雄创造一个时代。如今的天下就好比刀上的铁衣,铁锈斑驳,需要一个人来将这铁衣剥去,再次亮出刀锋上的荣光。而百姓所受的哭都是对最后荣光到来时刻最好的磨炼。”
扶祁说完突然一笑,“不过既然是交易,那么便要有等价的东西可以交换,若是世子殿下能做到这件事的话,那么这个小忙,余也不是不能帮。”
听到这句殷墨翰紧着的心这才放下。
半柱香后,殷墨韩起身,“我替黎民百姓,谢谢你。”
说罢转身离开。
“殿下请留步。”
扶祁叫住殷墨翰。
“余有一个问题思前想后还是觉着该问问。”
“嗯?”
“殿下当真是为了黎民百姓吗?”
滴答,滴答,滴答。
被震碎的酒瓶中有余液顺着桌角滑落。
“不过是余一时好奇罢了,不送。”
后记:
据记载,天朝四十四年,三月廿八日,凉州攻占幽州,汴州告急,而此时禁军却又恰好去了郊外演练。
四月肆日,统治中原千年之久的大宋自从分裂,再无十四州,唯有十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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