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更盛,宫中时有传言,若不是皇后与皇上尚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恐早已被废后了。
那时,越泽常常会跟在恒英身后,因为只要与他在一起,十有八九能见到父皇,但父皇从不会抱起他,只会询问他今日的功课可否做完,或是抽查所学的诗文,坐在父皇怀里的永远是二哥,站在殿内惶恐不安的永远是三弟。
只有在凤藻宫,在母后那里,越泽才得以放松,能像个孩童般天真,如今还不曾忘记,当母后得知他要去边疆北境时,向来温柔的她竟与父皇在紫宸殿内大吵了一架,可后来呢,后来他还是被连夜送往北境,母后最后给予他的是一把琉璃宝刀,再未离身。
“皇上驾到。”
门外有太监尖声高喊了句,越泽起身低着头站在殿内,待见到那明黄色的龙袍时,掀起衣摆朝前跪拜了下去,口中也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今日来的倒是早”
武帝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脚步丝毫未停,向前走到座位坐下。
“三弟。”
越泽闻言抬头,这才发现恒英也在殿内,想必是同皇上一起从昭华宫过来的。
“二哥。”
“三弟准备的如何,今年的春猎,二哥就等着看三弟露一手了。”
武帝听这话,冷冷地哼了声,殿内的两人顿时都不敢再言。
“若是有真本事倒还可以,只怕是三脚猫功夫,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越泽知这话说的是自己,也不开口辩驳,倒是恒英笑着说了句:“父皇也太小瞧三弟了,北境十年可不是小儿玩耍的,要说三脚猫功夫,父皇说的莫不是儿臣才对。”
武帝听闻此言,指着恒英无奈道:“你惯会嘴贫,从前朕让你多学些射箭本领,你便喊累,还敢偷摸着跑了出去,让张老将军在靶场白白等你一下午,若不是你母后替你求情,你看朕不狠狠罚你。”
恒英随后笑道:“儿臣那也是为了替父皇去买清平街的烤羊肉去,可就独独那一家。”
“那最后还不是进了你这小子的肚里。”
“儿臣的错,儿臣的错,该罚,等明日我就替父皇多买些来。”
恒英三言两语便将武帝惹得笑意连连,任谁来看,也觉得这二人才是真的父子,而越泽反倒像个外人般。
过了好一会儿,武帝才止住笑,对着越泽又沉下了脸,肃声道:“今年的春猎你乃是头回参加,作为朕的嫡皇子,有多少双眼在看着你,就有多少双眼在盼着你出错,一旦出错,丢的不止是你的脸,也是朕的脸,既真有本领,就好好把你的本领拿出来给朕瞧瞧,也不枉你在北境这些年。”
“是,儿臣知晓了。”
“既如此,便退下去。”
“儿臣还有一事请求,”越泽拱手向前,弯膝跪地,低头继续道:“儿臣在外多年,如今已回,想去凤藻宫看望,权当做为母后祭奠,已表儿臣些许孝意,望父皇成全。”
殿外的天很蓝,于红墙绿瓦相衬,倒也是一番景色,而殿内时不时传出武帝的笑骂声,越泽毫不停留地下了台阶走下去,也许不管何时,父皇先看到的只有二哥。
十年未回,宫中到底没大多变,只是多了许多生面孔,由宫人领路向前,越泽远远便望见前面那座高大的宫殿,上书有“凤藻宫”三字。
越泽曾想,也许等他回来,母后便会站在宫门口等他,带着一脸笑意,而如今,只有落了锁的宫门,从门缝往里瞧,再不复当年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