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镇。
镇中心的花坛附近,乌泱乌泱地围了好几百人。
派出所的田所长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群情汹汹几百人,他手底下能用的只有二十几个民警,全都叫过来维持秩序了!
可是二十个对几百个,怎么可能维持的住?
毕竟这些民警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有不少人都跟这些村民沾亲带故。
就算不沾亲带故,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万一因为他们的缘故把动静闹的更大了,到时候肯定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乡亲们,大家听我一句劝……”田所长手里提溜着扩音喇叭,嗓子都喊哑了:“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派几个代表到镇务中心来找镇领导谈!镇领导满足不了,也可以跟县领导谈!总之一句话,只要坐下了好好谈,问题总有解决的机会!但是你们这样聚众闹事,万一在这个过程中搞出什么事故来,到时候所有人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田开荣,你让开,我们这些人又不是坏人,我们到镇上来是为了坐车去县城,又不是要去抢劫杀人,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就是,你们这些派出所的人没屁事干了吗?有本事出去抓犯人去,总盯着我们算怎么回事?莫非以为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好欺负吗?”
“田开荣,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尿了我一脖子的尿,我都没揍你!怎么,你现在却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作对?”
……
田所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将恼火的目光望向远处煽风点火的罪魁祸首——王忠健、王忠义兄弟二人。
但是,偏偏他也奈何不了王忠健。
虽说王忠健已经被撤职了,不再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但是王忠健毕竟在镇上干了七八年的镇长,不管哪个单位哪个部门都少不了有王忠健提拔上来的人。
除非田所长打算堵上日后的前程,彻底和王忠健撕破脸。
否则的话,他以后的日常工作就会变得很难正常开展,时不时就会遭到来自各个不同部门的掣肘。
正郁闷的时候,王满堂从镇务大厅出来。
田所长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他的时候,不禁微微愣了一下:这个王蛮子怎么回事,刚才脸上的褶子皱的都能夹住苍蝇了!这屁大一会儿功夫,怎么看起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褶子都好像被扯平了?
王满堂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两句。
田所长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有一丝狂喜之色升起,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
王满堂接过了田所长手里的喇叭,忽然爆吼一声:“一帮狗攮的废物,都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
唰!
四下里陡然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震惊了:王蛮子这他娘的是疯了吧?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
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臭骂道:“王满堂,你他娘的算个什么球玩意儿?!”
“就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
“你把脑袋给俺伸过来,俺保证不打死你!!”
王满堂“啐”了一口,不屑地道:“就凭你们这些驴日的废物?来来来,俺今天就站在这里,谁他娘的敢伸个手指头试试?”
说着他真的往人群里走过去几步,那些村民被他的气势所慑,竟然吓得退了两步。
王满堂这才指着远处的王忠健道:“王忠健是个什么极霸球玩意儿,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当了七八年的镇长,为你们谋过什么福利?为你们干过什么好事?他在任的时候都不多看你们一眼,现如今被县长撸下来了,反倒是一心替你们着想了?这他娘的不是阎王殿的告示,尽他娘的鬼扯么?可是,你们这些驴日的粪球球,居然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你们的脑子里难道装的都是屎吗?”
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顿时让这些围观的村民愣了几秒。
有几个脑子还算灵活的,一想也对啊,王忠健以前干镇长的时候,从没见过他这么热心肠帮大家争取福利,怎么这次变成热心肠了?
怕不是存心不良吧?
远处的王忠健顿时变了脸色,他没想到王满堂这个老东西居然敢当面挑衅自己!
他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走过来,声色俱厉地吼道:“王满堂,你敢污蔑我?真是好大的狗胆!”
王满堂呵呵一笑,嫌弃地骂道:“王忠健,你自己都已经吊死鬼卖屁股——死不要脸!还不许俺说实话吗?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说你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真心为了帮这几个村的乡亲们的忙?否则你就天打雷劈,被县局抓进去坐牢!”
艹!
王忠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王蛮子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在他面前玩起激将法了!
哼,不就是发个誓吗?他还真不信这玩意儿能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