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记得,自己最孤独的时刻,是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午夜梦回。
也许是盛宴过后。
也许是出生伊始,发现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也许是死亡降临,身边却一个亲人也没有,自己将一个人与这世界告别。
也许是突然想弹奏一曲,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在听。
也许是周围很多人,自己不想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也不搭理自己。
也许是生病了,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也许是周围的人都在谈笑,自己却一个人坐在角落。
……
凡世种种,红尘万丈,每个人皆逃不脱某一刻,会忽然发觉这个世界只剩自己一人。
心中空落落的,茫然无助。
别人的喧嚣,热闹,全与自己无关。
再好的故事,再精彩的结局,听在耳中,都成了噪杂,噪音,听不清,不想听。
无边的黑暗,笼罩四野,明明四周灯火通明,喧声震耳,却只觉寂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好想一个人逃离,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像狼一样,独自舔拭伤口。
杨武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整个杂役殿中,足足有三百多名杂役弟子,甚至还有两名执事院的执事站在旁边,但他却觉得,自己只独身一人,站在旷野,脚下就是悬崖,半只脚已经踏出。
只差一步,便能掉下去。
身旁身后。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都那些昔日自己无比熟悉的面孔,但此刻一张张似乎突然全部变成了陌生人,忽然那样陌生。
看不到光,他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伛偻独行,蹒跚而动,不知去向哪里,也不知来自何方。
就在这时。唐古的手。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刻,杨武整个人浑身一颤,仿佛似是从一个冗长的噩梦中惊醒,回过神来。大汗淋漓。
四周的寂静迅速远去。他又回到这个喧嚣的杂役殿。噪杂声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耳朵,四周依然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唐古就站在他身后,手轻轻放在他肩头。
虽然无言。但却有声。
这一刻,杨武的腰,忽然挺直了一下。那只手,微冰,但他的心,却忽然暖了起来。
此时此刻,自己不是一个人。
回过头,他看了唐古一眼,这一眼,再不似寻常那样平常,但却又转瞬回过头去,如同只是无意识地一瞥。
他转过身,从另一边慢慢退开,让开唐古拍在他肩膀上的手,而后躬身,向站在上首的杂役殿殿主颜王枭深深一礼。
“多谢殿主厚爱,属下无怨言。”
“好,很好……”
一身红袍的颜王枭,目光阴沉地扫视了站在他身后的唐古一眼,刚才两人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仍然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过头,似是和颜悦色地向唐古问道。
“唐古。”
颜王枭眼睛一眯:“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弟子昨日才正式加入杂役殿,这是弟子的身份令牌!”
唐古站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听到问话,不卑不亢地道,并同时伸出一只手去,自腰间摘在那块青木制成的杂役令牌,递了过去。
“嗯?”
颜王枭接过,看了一眼,似是要把这个名字深深刻在脑海中,而后他把令牌交还给唐古:“好,新来的是吧……长老特招,百年未有,那看来也是一个人才了!”
“弟子不敢!”
唐古目不斜视,接回令牌重新挂到腰间,淡淡地道。
颜王枭哈哈一笑,忽然转过身,朝著人群中望了一眼,而后伸手一指:“孙光启,席玉山,你们出列!”
“是!”
两名同样身穿灰色弟子袍,年纪约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的杂役殿弟子,对视了一眼,快速地走了出来,有些疑惑地站到唐古,杨武两人身边。
“殿主,有何吩咐?”
左面那名有些獐头鼠目的灰衣弟子孙光启,谄媚地问道。
颜王枭看了一眼两人,而后再一指唐古,杨武,淡然吩咐道:“你们,三天后,唐古,杨武两名师兄弟一起,参加九绝谷任务,不得异议!”
“啊,这……”
两名杂役弟子,没想到祸从天降,顿时有些著急的道:“殿主,我们……”
“嗯?”
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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