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南城草滩,阿娜日越不开心。
这几天,主子说是去探望李循方,其实就是拉着李循方去跑马,而李循方的身体竟也有如铁打的般,口子那么深的刀伤,他居然还能陪着主子去骑马。
去跑马,自然少不了马,阿娜日只好把自己的马让给李循方,自己留在李循方借住的那户牧民家里,帮着做点小事。
一想到主子竟然跟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并辔连骑的去跑马,阿娜日便满心的不快!暗地里咒骂李循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汉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入了主子的眼!哄得了主子的欢心!害得主子心都野了!
上天仿佛听见了阿娜日的心声,当两人照例又来到那户人家中探访李循方,却得到了李循方一大早不辞而别的消息。
“他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就走了?”跟李循方又学了几天骑马,苏浅兰正是骑马上瘾的时候,而且是真把这位可以和她用汉语交流的男子当成了朋友,没想到李循方却突然走了!走得毫无征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格格,他有留下一封信!”老牧民一看苏浅兰脸色不愉,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恭敬呈给了苏浅兰。
信上只有寥寥数个汉字:不辞而别,实非得以!后会有期,万勿见怪!
苏浅兰展开信纸读完,不由皱起了眉头,从这字面上看,李循方的离去带有临时决定的性质,事先并未打算突然离去。而从他留字的简短和笔走龙蛇的行书体来看,他走得也很匆促。究竟发生什么事,竟然让他如此着紧,连伤势也顾不上了呢?
“格格,他写的什么?”阿娜日凑过头来,却看不懂纸上的汉字。
“他说他有急事,不是有意要不辞而别的,请我们原谅。”苏浅兰解释着,失望的向外走去,经过门外煮奶茶的炉子时,顺手烧掉了那字条。
离开了那户人家往回走的时候,阿娜日终于忍不住佩服的问:“格格!您太厉害了!连汉字也认识!可您是什么时候学会认汉字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哇?”
“汉字有什么难学的!李循方这几天不是陪我一起去跑马么?休息的时候随便跟他学学,也就会了!”苏浅兰顺口卖了李循方,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就说是他教的,阿娜日也挑不出岔子来。
“几天!才几天您就学会了!?”阿娜日大吃一惊,听说这汉字十分难学,又没有合适的语境和应用之处,蒙古人即便有需要去学习的,十人中且未必有一人能学会,怎么自己主子这么神奇,不但会说,还能识字?
“哪有这么夸张!我也就会几句常用语而已,还有一半靠猜的!”苏浅兰一看阿娜日的神情,才道坏了,赶忙补救。
“是这样啊!”这就比较正常了,阿娜日吁了口气,隐隐遗憾中却又有几分高兴,主子毕竟不是什么天才人物,能学会几句日常用语,那也是很聪明的了!
“格格,我们这就回府么?”进了城门,阿娜日开口询问。
“别急!天色还早着呢!我们逛逛去!”苏浅兰心中却有别的计划,既然李循方不在,学不了骑马,那就正好去找个木匠,制作一样自己需要的东西。便道:“我想找个木匠,帮我造些小玩意,你知道往哪里找么?”
“木匠?”阿娜日惊讶望住了苏浅兰:“格格找木匠,做什么呀?什么小玩意?”
“跟你说不明白,到时候做出来,就知道了!”苏浅兰不耐的催促:“你还是快带路吧!”
“哦!好好好!”阿娜日尽管纳闷,对苏浅兰的吩咐却是一贯的执行到底不打折扣,当即带着苏浅兰穿街过巷,找到了一间木工店铺。
店铺不大,几个老师傅都被人请上门做大宗的木工活去了,接待苏浅兰的,是个精瘦但眉目端正的年轻师傅,刚刚满师,留在店里卖一些现成的木具,也负责联络生意。
木匠这个活计,前来洽谈生意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哪里有过女子的身影!苏浅兰主仆二人进门的时候,那小师傅还以为她们走错门了,当得知苏浅兰真是要找人制作木具的时候,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格格……格格您……您说您要做木具?”小师傅一紧张,变得结巴起来。
“对!”苏浅兰好笑的望着他:“而且我要做的东西,不但你们店里没有卖,甚至你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做过!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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