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汗的提议,戈尔泰哪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
莎琳娜却是悄悄松了口气,神情阴郁远远的瞥了苏浅兰一眼,心中暗道:“只要这事一天没定,我就会让你知难而退!”
苏浅兰丝毫没有被人视为情敌的自觉,戈尔泰没有明说自己的意中人是谁,她便不肯认为会是自己,对于莎琳娜的反应,她更是完全没有看到。
没一会儿,林丹汗便散了聚会,让大家回去休息休息,自己也回了金帐。
等到天色黑下来,篝火便会四处升起,到时候,各部前来参加那达慕的子民都会围着各自的篝火欢歌热舞、大快朵颐。当然,金帐前的篝火将是最大的一个,林丹汗和长公主也会亲自列席,与民同乐——自然,这个最大的宴席,都是有份量的人物,才够资格入席。
经过一下午跟蒙古当权人物同席看表演的拘束,苏浅兰已经有些怕了这种比较正式,没法完全放松神经的场合。幸好她和乌克善还不够资格去和林丹汗同席,否则让她绷紧了神经去吃东西,她一定会食不知味,白白辜负了这个美食盛宴。
趁着天还没黑,夕阳西下,满天红霞掩映草滩的时刻,苏浅兰跟乌克善打个招呼,便带着阿娜日溜去了人烟少的偏僻地儿,放开夜辰让它自己啃嚼地上的青草,自己则兴致勃勃的客串了一回采花大盗。
农历七月,也就是公历八九月份,正是即将入秋的季节,远处蓝天如洗,白云染霞,珍珠般的海子(湖泊)散落在绿色广袤的地毯上。近处是满原的肥草,鲜花处处,姹紫嫣红地怒放着,野百合、格桑花、龙胆花……到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花儿。
苏浅兰随意的走着采着,手中很快就捧满了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阿娜日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开始还追着苏浅兰埋怨她不去找戈尔泰贝勒祝贺他献技成功,也好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没有多久,就玩得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忧烦。
怀抱着野花的苏浅兰,最后累得在草地上坐了下来,遥遥望向雪白哈达般静静流淌的锡林河,记忆中,有生以来,心灵竟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一抬头,看到不知不觉薄暮降临的夜空,星星早早点缀其中,美轮美奂使人如坠梦中,苏浅兰心中微动,想起了一首常常听到的现代蒙古歌,默想片刻,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大段的歌词,不由扬声唱了出来:
“黑色天幕,缀满了银珍珠;
月光轻抚,睡梦中的湖;
风的脚步,用温柔的速度,
轻轻踏出,蔚蓝的祝福。
步呗步呗,停下你所有的追逐,
步呗步呗,留住梦中的幸福。
萤光飞舞,用生命的弧度,
夜作画布,绘情景这一幅,
隐约音符,在天空中漂浮,
映入梦中,自由的国度。
步呗步呗,感受神奇的造物
步呗步呗,美好世界中留驻
步呗步呗,停下你所有的追逐
步呗步呗,留住梦中的幸福……”
苏浅兰一开口,阿娜日便听呆了!她从未听过这样优美、空灵、纯净的歌声,调子无疑带着鲜明的蒙古印记,却比她听过的任何曲子还要柔和婉转,恍如天籁!
她却不知道,苏浅兰自己也很意外,这首歌,是用蒙语唱的,过去她不会说蒙语,只好听了又听,曲子都熟悉得可以从头到尾哼唱了,却是无法开唱,记得的,也只是汉译的歌词大意,没想到现在会说蒙语了,毫无困难就唱了出来。
一首没法唱的好听的歌,忽然间会唱了,苏浅兰自是欣喜万分,反反复复的把这首歌唱了三遍,却是越唱越流畅,越唱越悠扬了。
阿娜日也默默的听足了三遍,歌声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却依然有听不够的感觉,眼里冒着炽热的火光,百般谄媚地扑了过来,一叠声的问:“格格!您唱的曲子,是您自己作的吗?真是……真是太好听了!它有名字么?”
不是,不是我自己作的!苏浅兰这话却说不出来,要说了,一定逃不掉被问到歌曲的来历,那她可回答不了,只能把歌曲的名字说了出来:“这曲子啊,叫天韵摇篮曲!”
“格格!您可以,再唱一次吗?”阿娜日几乎是眼泪汪汪的恳求着。
“当然可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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