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三桂明白!”吴三桂点头谢他的提醒,心却沉了下去。
关雎宫内,一片愁云惨雾,苏浅兰竟药石无效,始终昏迷未醒,唯一值得欢喜的是,她的高烧似乎在渐渐褪去。
“额娘,醒来!额娘……”福临呼唤到几乎嗓子都哑了,却依然得不到半点回应。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红了眼眶,只是咬牙强撑着,不让眼泪滴落下来,因为额娘从小就教他,男孩子流血不流泪!
“八阿哥!太医说,该做决定了!”一名内侍在旁轻声提醒。
福临沉重的点点头,忧虑不舍的望了母亲一眼,慢慢站起蹲得过久而发麻的身子,跟着内侍朝书房行去。
书房内,太医们的神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凝重,见到福临进来,这才仿佛有了点生气,一个个都朝他望去。
“张老太医……”福临抬头向早已在等着他下决心尝试颅脑针灸的张老太医望去,同意的话在嘴里溜了几圈,就是说不出口来。
却在这时候,皇后身边的三大嬷嬷之一,梅妍嬷嬷突然闯进了书房,“噗通”一下跪到张老太医脚下,“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张老太医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皇后娘娘的病,不用你跪,我等也会竭尽所能救治的!”
“不是!”梅妍抬起头来,一脸赴死的决绝:“奴婢不是为这件事求您,而是有隐情相告!盼能帮助太医您挽救娘娘性命!”
“隐情?什么隐情?”张老太医和福临同时追问。
“事情是这样的……”梅妍不再守口如瓶,而是将自己曾经给苏浅兰下过五日醉药的经过,以及药物的来源和作用,源源本本的全部说了出来,只略去了将苏浅兰拐入中原一节。
“梅嬷嬷你!”福临听得又惊又气,怒得几乎把持不住一脚踢过去,把这个疼爱了他许多年的嬷嬷给踢成滚地葫芦。
“只要救得格格醒来,梅妍任打任罚,死而无怨!”梅妍凄然一笑,能说出这番话来,她就已经做好了千刀万剐的心里准备。
张老太医则是紧紧皱起了眉头,沉吟半晌却道:“八阿哥勿急!这五日醉既是传自华佗,按其药理推测,必是源自华佗名药麻沸散,此药虽已失传数千年,但当初却是华佗用来开颅治病的必备方子!”
“就算经后人改制,料也超越不过华佗绝世医术,五日醉的害处应不出麻醉之外,恐怕不能算是娘娘脑疾发作之根源!”
张老太医说到此处,又对梅妍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你能说出这件事,也有利于我等对娘娘病情的了解判断!”
梅妍听说五日醉按药理不会是苏浅兰的致病根源,暗地里松了口大气,但对张老太医的道谢之意,却是面现惭色。
福临忿忿的瞪了梅妍一眼,毅然对张老太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还请太医按照先前所叙,为我额娘探明病因!”
“奴才遵命!”张老太医神色一整,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谨慎态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旦有什么闪失,他押上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很少有太医会这么做,但他,不同!
宫中气氛异常沉重,民间也仿佛受到了感染,行人神色间比往日都少了几分欢快。
皇后娘娘病危,这消息瞧着似乎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有史以来,但凡宫中有丧事,民间必然要禁喜乐,胆敢冒大不韪者,轻者下狱,重者株连九族,事情没有好转之前,谁敢大声喧闹?
许多刚从外地进京的商旅外客,一到京城便感到了气氛的异样,各处客栈、酒店、青楼等人群聚集的所在,到处是三五成群私下议论这事的小群落,言语间纷纷透露出不乐观的意见。
某酒店中,临窗坐着两名风尘仆仆的外地客人,两人刚坐定叫了酒菜,正要把酒闲聊,顺便观瞧窗外的京城景致,就忽然听到了邻座几个本地客人的议论。
“皇后娘娘病危?”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客人耳目灵便,听到这事顿即脸色一变,向他对面的另一名中年客人望了过去。
中年客人也是面色一沉,缓缓说了一句:“当今皇后娘娘,便是当年科尔沁郡主哈日珠拉,殆无疑问!”
“范先生!”年轻客人霍然立起,神色激动的朝着中年客人低头抱拳为礼:“范先生!循方可否求您……”
“别急!”中年客人也连忙站起身来,向他压了压手势,示意他注意所处的场合不便,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我另行商量!”
年轻客人点了点头,神情不再激动外露。两人也没有心思再坐下喝酒吃菜,将几个小钱放在桌上,便即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