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尽的养女,并不是亲生女儿。小时候她会经常问父亲:“父亲,母亲去哪了?我还没见过她呢。”无论是沈尽还是家中的仆人,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再长大了一些,她知道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能问。
沈琳虽然好奇,可她从未想过去寻自己的生父、生母。从小到大,沈尽待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般视作掌上明珠,她也认定了眼前的沈尽,才是自己今后要尽孝的人。
夜已经深了,寒风萧萧来袭,沈琳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低头看了看手臂的伤,心中有些话,很想对沈尽诉说:父亲,女儿尽力了……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此刻你会不会站在我面前,替我遮风挡雨……
沈琳的面颊缓缓流下一滴清泪,喉咙有些哽咽,心口就像被一只大手向下拉扯着。
愤慨的人群又出现了一些挑战者,冷漠地抽出腰间武器,准备和沈琳一较高下。沈琳没有上前,此刻的她已经脱力,心中那份不甘一直支撑着她勉强直立的身体。持剑的右手麻木到痉挛,她却没有发觉。
剑来了,漆黑的剑夹杂着呼啸的寒风,直指沈琳的咽喉。
谁知沈琳丝毫不理会那凌厉的剑锋,而是轻轻地她瞥了一眼内院。果然,那里还是没有父亲和蔼慈祥的脸。她静静地感受着那剑上蕴含的杀气,一种越来越近的杀意。
三寸,两寸,一寸。
结束了。沈琳心里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在死之前,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
噗一声响起,那是剑刺破喉咙的声音,沈琳不觉得有什么痛苦,反而心里涌上了解脱的滋味。
可那份杀意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更强烈了。这是她从没有感受过的杀意。沈琳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已是将死之人,这些又与她何干。那一份将死的释然,让她紧绷的身体得到放松,在这一刻倒了下去。
脑海中冰凉、坚硬的触感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她有些奇怪,莫不是已经到了天堂?她满怀着好奇睁开眼,居然看到了搂她在怀的林非白。
林非白来了,天一黑他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刚才那浓郁的杀意,正是出自林非白之手。
林非白看着快要昏厥过去的沈琳,又瞥见了那被鲜血染红的手。他紧锁着眉头,口中的牙齿发出嗤嗤的响声。他知道自己来晚了,如果再早一点,沈琳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轻轻放下沈琳,慢慢地抬起头,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他要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沈琳是他在江湖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聪颖,坚毅,又年长他一些,和沈琳在一起的时日,就像和姐姐相处一般,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得到她的照料。林非白从十一岁起,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亦没有一个朋友,有的只是一个话都不说师父。
这样孤独地生活了七年,让他更加珍惜身边每一份感情。越是珍惜,越是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碎了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可眼前这些人做的事,像是把他最珍视的宝物肆意践踏着,蹂躏着。
怒气,怨气,恨意此刻全部涌上心头,林非白全身上下被这怒气充斥着,眼里已然布满血丝。
林非白出手了,快步冲向人群。兵刃未至,剑意已至。
强烈的死意在人群中蔓延着,死亡的恐惧在人群中感染着。离林非白最近的三人,就在一瞬,喉头血花喷涌。身后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也被林非白斩下了头颅。
充斥着戾气的林非白走到何处,何处就血花四溅。反应过来的人群颤颤巍巍地拿起武器,御在身前,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着。
不怪他们表现得如此懦弱,只怪林非白太快了,那充斥着疯狂的剑意,像魔鬼一样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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