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虽然不在长安,但是呢,长安一直有关于李治喜怒无常的传言。
喜怒无常绝对不是一个褒义词,放在皇帝李治身上就恨妥贴了。
因为他是一头龙,一头五爪黄金巨龙,平日里藏在深海里不露面,偶尔出行也有云雾为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只是偶尔能从云雾中探出来巨爪窥伺一下这头巨龙的成色。
每一次巨龙探出爪子的时候都会对大唐造成巨大的震荡,让所有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次,巨龙的爪子落在了洛阳,血流漂杵,尸横遍野。
每一个长安人都在等待巨龙的另外一只爪子会不会落在长安的时候,云初告诉所有人,巨龙收起来了神通,藏身九成宫了。
于是,当天晚上,平康坊的生意一下子就炸了,几乎每一座青楼,每一个酒楼,每一处歌舞场都人满为患。
路过平康坊的时候,云初看到了热闹的场景,很想去凑个热闹,毕竟,李慎一旦开了场子,这个场子必定会斗酒十千恣欢谑的,一场酒宴开个通宵达旦都属正常。
两年多快三年不在长安,云初很想知晓长安的娱乐业到底有没有长进,是不是在规模上,质量上超越了洛阳欢场。
然而,路过细柳房的时候,尽管知晓这里今晚将是纪王李慎的主场,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坚定的穿过平康坊的坊门,回晋昌坊了。
一个胖子站在灯红酒绿中,注视着云初远去的身影,非常的遗憾。
端着一杯酒的纪王慎拍拍肥胖的曹王明道:“他不会来的,至少不会跟我们在一起喝酒。”
曹王明叹口气道:“很好的一个人却不能成自己人,可惜了。”
纪王慎瞅一眼坐在最上首的雍王贤对曹王明道:“我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曹王明道:“旱灾还在继续,皇帝却不允许我们继续赈济灾民,是何道理?”
纪王慎道:“莫谈国事,你我就能得到永年。”
曹王明长叹一声,即便是身处在灯红酒绿之中,也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欢乐。
云初回来了,晋昌坊的生意似乎都好了很多,狭窄的街巷上到处都是人,至于大食堂里更是人声鼎沸的厉害,那里不像是一座食肆,更像是一处热闹场。
官家刘义站在坊门口等待君侯回归,见云初回来了,就接过战马缰绳陪着侯爷一起回家。
“本侯回来了,晋昌坊就热闹起来了。”
刘义轻声道:“不是这样的侯爷,是大慈恩寺不准晋昌坊再收大慈恩寺的门票,这才涌来了很多烧香拜佛的人。”
云初有些羞恼的道:“不年不节拜的哪门子的佛?”
刘义轻笑道:“拜的是玄奘大师这尊大佛。”
“没了门票收入,晋昌坊的各项工作不会被影响吗?”
“不会的,侯爷,老奴盘算过,不收门票,来晋昌坊的人就多,人多了,晋昌坊的生意就好了不少,里里外外算下来,比收门票合算。”
云初停下脚步,瞅着以前精瘦,现在痴肥的刘义道:“怎么说话的。”
刘义连连告罪,心头还很是诧异,以前君侯最喜欢听真话,今天是怎么了?
失去好心情的云初拉着一张脸步行回家,因为脸拉的老长,导致很多乡邻第一时间就发现君侯不高兴了,这一发现,让叫卖丝绸绣花肚兜的老妪都不敢大声吆喝。
回到家里,虞修容见丈夫怒气冲冲地,就赶紧问道:“哪里不合适?”
云初道:“哪里都不合适。”
虞修容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自己这个枕边人到底为啥生气了。
“夫君是高才,长安能有现在的模样都是因为夫君长年累月的打根基,现如今,夫君打的根基已经开花结果,夫君应该高兴才是。”
云初没有好脸色的道:“老子就怕长安人突然发现,这座城有没有老子都一样,对了,云瑾,李思呢?”
虞修容连忙道:“思思回她的公主府待嫁了,在成亲之前她们不好天天在一起,至于阿瑾跟阿欢出去玩耍了。”
云初冷笑一声道:“在洛阳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到了长安倒是知道守礼了。”
虞修容惊讶的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洛阳,我们是客居,出格点不要紧,咱们家要在长安活人呢,自然要守礼。”
云初无言以对,沉吟片刻才道:“明日一大早,派人送小鸟儿去纪王府,老神仙要收小鸟儿当徒孙了。”
听丈夫这样说,虞修容的一双大眼睛顿时就亮的吓人,跟云初挤在一张椅子上,喜滋滋的道:“我就说嘛,以小鸟儿的资质,当老神仙的独门传人,绝对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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