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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渊抬头,就见红艳艳的锦被上,一个纤细的人儿将身子弯曲成圆形,脚跟抵着后脑勺,双手极力往后伸展,似乎伤到了哪里。
墨凌渊三两步走上前,坐在床沿边,“你在做什么?哪里疼?”
“我在锻炼呀。”楚云瑶抽着气,“扭到腰了,疼死我了。”
“活该。”想到容修上门提亲时说的那些混账话,墨凌渊顷刻间没了好脸色。
只是行动比言语要诚实的多,手掌按着他的后腰,问:“是这里吗?”
“右边一点。”楚云瑶无法动弹,满是委屈:“要不是因为你踢我的门,我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人?”墨凌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
楚云瑶埋首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狡辩:“这年头,人心可是比鬼可怕多了。”
听她说人心更可怕,想到楚青泽那种老奸巨猾,为了利益不惜牺牲嫡女的人渣,一整天存积在心底的怒意立即就消散了。
说好了要将她当成女儿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的养大的。
这点气算什么,不应该跟她计较才对。
“以后不要瞎锻炼了,免得伤了身子。”墨凌渊语重心长的开口,“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文静些比较好。”
“不行。”楚云瑶一口拒绝。
这具身子底子实在是太差,浑身的骨头好似生锈了一般,打起架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特别是上次狂揍楚云锦那个混蛋的时候,腰腿酸疼了一整天。
一想到自己上一世从小锻炼维持的好体魄,楚云瑶心里就郁闷,索性转移话题:“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墨凌渊指尖摩挲着掌心,“这本就是我的房间。”
“你不会是打算今晚宿在这里吧?”楚云瑶赶紧撑着手臂小心的坐起来:“那我去跟南烟姑娘挤一挤。”
“......”墨凌渊怎么可能让她去跟南烟住。
也不吓她了,将她带到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字帖,丢在桌面上,“哪里也不许去,从今晚开始,本帅手把手教你读书认字。”
楚云瑶:“......”
可以不学吗?
楚云瑶坐在椅子上,翻了翻字帖上娟秀的小字,打了个哈欠:“墨凌渊,我对读书认字实在不感兴趣,如果一直都学不会,去了督军府也会给你丢人......”
所以,为了不丢人,墨凌渊你还是不要带我去了。
本小姐实在是不想凑那个热闹。
容嬷嬷就已经够让人反感了,那个督军夫人更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大好年华可不想浪费在这些不值一提的烂人破事上。
她要回一趟乡下,将奶娘接回锦城,过锦衣玉食的悠哉日子。
“本帅亲自教你,不可能学不会。”墨凌渊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张字帖。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从国外带回来的钢笔,拧开笔筒,要她握在手里。
指着字帖上的诗句,教她读:“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出自管子牧民,今晚就学这几个字。
往后我再教你何为家国情怀,民族大义......”
墨凌渊嗓音平缓,带着少见的温柔,低低沉沉的如山涧里流淌过的溪水,悦耳至极。
他靠她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修长的颈脖,发丝微动,有点麻,还有点痒。
楚云瑶睡意都少了一半。
母亲过世的早,父亲掌管整个黑门,大多时候都很忙,她的启蒙教育全部都来至于哥哥。
就似现在这般,坐在她身边,手把手的教她读书,认字,琴棋书画,搏击,柔道,剑术,枪法......
墨凌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在字帖上临摹......
楚云瑶忍不住侧头,如湖水般澄澈纯净的眸盯住他,突然道:“总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太相信他。”
墨凌渊舌尖抵了抵腮帮,压抑住心底涌起的异样,“何出此言?”
“那日,为了保护他的安危,你跳下车引开那些暗杀你们的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救你,也不让我去救你。”
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宫爵只管自己的安危,压根就没打算顾墨凌渊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