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子里站着。
楚远知碍于妻子的威严,也不敢起身跺脚,不过身子却是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老爷!”
高氏不满地叫了一声。
“是……是,夫人,但今日实在太冷了!”
楚远知今日为了看着贵气,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袄子,外边罩着一件颜色富贵但不厚实的锦袍。
在这里吹了快两刻钟的冷风,他本是个虚样子,哪里受得住。
“再等……”
高氏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亭子前面不远处有十来个小厮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往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就有四个小厮将手中宽大的绸布展开,将亭子的三面牢牢围住,后面四个小厮则将两个暖炉抬放在石桌前,再后面又是两个婢女拿着茶水点心上来,还在四张石凳上铺了厚实的锦褥。
两人俱是目瞪口呆,在云州,楚家就是土皇帝,他们虽然只是楚家旁支,但平日里靠着讨好主宅那边的人日子过得也算富裕,但这用来围挡的绸布,是南玄那边过来的,细密严实,色泽亮丽,一匹就价值白金,他们想要用来做衣裳都不得,可在这里竟是如此暴殄天物地做了围挡的屏。
没等楚远知夫妇惊讶完,亭子里两个丫鬟已经束手立在一旁。
亭子外边不远处,身着厚实毛领披风的三人徐徐走来。
容玖看也不看两人,径自在最里边的石凳上坐了,桃叶本想如平日里那般在容玖身后侍立,但却被一双大手拉着坐了下来。
“父亲,母亲!”
楚伊濯则是立在容玖身前,对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楚远知夫妇作揖行礼。
“伊濯啊,今日可是见着你了!想来这位就是容五少爷吧?”
楚远知身子还不自觉地抖着,被高氏在后边轻推了一把才勉强作出一副严父模样,但看向容玖时,脸上却又是一副谄媚笑容。
“父亲恕罪,前几日容五少爷这边让儿子帮忙处理一些事,所以没能回去见您!”
见容玖没有理会的意思,楚伊濯对着养父轻声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跟着贵人做事,我们只有欣慰的,哪里会怪罪,只是近日云州城里发生了不少事,我们作为父母,难免担忧你些,你自己若是没空,也得让人捎个信回来报个平安!”
“要不你父亲也不会冒着寒风来驿馆找你,还没见着你的人,这几日竟是连觉都睡不好!”
高氏最后一句颇有薄责之意,说完还不经意地朝容玖面上打量了一眼。
而容玖只是接过桃叶刚倒好的热茶,悠然品着。
高氏的心放了一半下去。
邹氏至今都没有下落,虽然府里的下人没人敢给楚伊濯通风报信,但高氏还是心虚,没了这个软肋捏在手里,若是养子借着攀附上贵人,起了别的心思,就不好了。
不过如今看容玖的神色,养子应该没说些不该说的话。
也是,做云州第一世家楚家的子嗣总比去做一个奴婢之子要好。
桃叶借着将茶壶放回,目光不经意地划过楚家夫妇,高氏的神色变化自是一点不落地进了她眼里。
大哥的养父看着是个没多少成算的,应该不难对付,但养母,却是个不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