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人与宠物

    庄一嫌弃地皱着眉头，他郁闷道：“你努努力，试着梦见你英俊的儿子好不好，满屋子只有一张我五岁的肖像！拜托，能不能关心一下你儿子的成长。”

    庄一顿了顿又补偿道：“而且你把我眼睛画的平平无奇，蓝眼睛画成棕眼珠子，你是不是色盲。”

    说到这儿，庄一还很臭屁地抓起勺子欣赏着自己的眼睛。

    他说的没错，映照在反光面的是一双十分奇特的蓝瞳。

    为什么用奇特来形容他的眼睛，直白来讲，就算放在这个世界上，甚至都是另类的。

    那是另一双眼睛，一双很纯粹很奇异的湛蓝色瞳孔，

    有无数的星光在深蓝里游荡，用“星蓝大海”来形容可能都逊色。

    今夏说是先天性虹膜异色症，这个现象听得多见得少。

    反正庄一的眼睛就是拜托了这个“病”才满足了他中二的审美观的。

    其实今夏也不是色盲，也不可能是色盲，毕竟她是位画家。

    而且这双独特的眼睛也是经她手“诞生”，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最早被惊艳。

    之所以不将庄一引以为傲的“心灵窗户”画上，是有别的原因。

    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今夏听了庄一现在的话变得怒不可揭。

    “啪！”

    今夏黑着脸，手掌狠狠地砸在了餐桌上，餐具被震的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动。

    庄一吓的一口奶喷了出来，他忙地抽出餐纸擦着未渗透的液体，抬头正要发作，看到今夏面无表情的脸又吓回去了，

    “怎，怎么了？”

    “我不许你说这幅画普通。”

    今夏沉着声，平日里的欢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此时的今夏对庄一来说是破天荒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场出现在今夏的身上，

    虽然他一直爱跟今夏开玩笑没大没小的，但其实内心对她从来都是莫名害怕，莫名地忌惮·····

    怎么去形容庄一的状态呢？就像是宠物与主人……

    相处的过程中宠物摸清了主人的习性，懂得用什么样的性格去迎合，以此得到安稳的生存之道。

    “不是吧你，竟然为了维护你儿子的美貌头一次生气，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呢。”

    庄一冷汗直流，脸上却挂着不在意，他笑着打哈哈。

    今夏咬着牙，似乎同样也在强迫自己做出正常的反应，气氛一度到冰点然后再被今夏恢复状态融化——

    “那当然，在我心里还是小时候的你最可爱嘛！”她扯出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庄一感觉别扭的头皮发麻，他内心乞求着什么，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上天保佑8点50！

    他现在可以同往常一样，因为快要迟到而慌不择路似的，抓起滑板就往学校冲刺。

    这系列操作，日常而又十分自然，根本不会让妈妈看出是在逃跑。

    “我去，我不跟你扯了啊老妈，拜了个拜！”

    庄一说出固定台词，抓起书包踩着滑板夺门而出。

    对于今夏在后面叮嘱什么，他都含糊地回应直到冲出了铁门。

    感觉到后面的视线消失，那都是庄一沿着油泊路滑了200米开外的事了。

    他滑的速度很快，直到拐入了巷口里，今夏那仿佛扎在自己肉里的视线才消失不见。

    一进入巷子里，庄一就像是导演喊了卡，瞬间就放慢了动作。

    清秀颀长的身子随性地滑行，他的身影冷冽酷帅反正比在家里是判若两人的。

    “她没道理把眼睛颜色画错，更没道理那个反应。”

    庄一沉吟道:“真是太奇怪了，比任何时候都奇怪。”

    庄一想，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这么一想，他似乎心情又放松了，在拐出巷口的时候他甚至暗暗地倒计时起来——

    “3”，“2”，“1”

    念到1的时候庄一已经滑到那个窗前，触感反应似的那扇窗户打开。

    中年女人趴出来嘴里嚷嚷着。

    “早上好呀小帅哥，慢点滑别摔着。”

    “知道了阿姨。”

    庄一忍着笑意，同往常一样敷衍着加快速度滑走。

    对于这位每天在固定位置，在庄一必经之路出现的老阿姨，

    他看着就像一个定时飞出来的布谷鸟，到时间了就弹出来“布谷布谷”地叫着，滑稽又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