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卞夫人却当先站出来,冲那几个年轻侍妾大声呵斥道:“死则死矣,有什么可哭的?这些年你们享曹家之锦衣玉食,如今曹家有危机,你们却想着逃?
即使你们能逃得出去,将来老爷带兵回来,能放过你们?
还不如在此慷慨赴死,将来子孙后代祭祀,也少不了你们一份。”
卞夫人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有底气的,丁夫人只是把所有女子圈禁在这儿,并没有强求男丁。
卞夫人三个儿子之中,曹彰武力卓绝,即使城破,逃出去应当很容易,曹丕弓马弱不少,但趁乱或许也能杀出去,只有曹植是一介书生,性命堪忧。
不过兄弟三人此时都已换上了平民衣服,若兄弟相互照应,三人同时逃生的机会也是有的。
即使能逃出去一个到他父亲身边,曹昂战死后,他父亲也别无选择了。
至于卞夫人自己,压根儿就没想着给儿子添乱,只要她儿子能被立为世子,她即使死了也是含笑九泉的。
经她一番呵斥,那几个小妾再也不敢出声,有一个妾室突然想起了刘平,恨恨的道:“平儿那小滑头,既然明知道兖州会有危险,他自己偷偷逃走,也不告诉我等一声。”
“就是,他要是早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提前躲出城去,何至于今日赴死?”
一想到这一层,众妾室纷纷开始咒骂刘平不是个东西。
刘平作为一个晚辈,时常出入刺史府,平常待人彬彬有礼,所以众侍妾感觉这孩子还不错,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显露出了本性。
明明知道有危险,自己偷偷逃了却连风声也不透露,简直太自私了。
这时候曹节突然眨着眼睛,辩解道:“我觉得刘平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哎呀,节儿就是心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想?”一个侍妾惋惜道:“平儿这家伙不通知我们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把节儿你也抛下,你对他的心思,他难道不懂?”
“要我说,节儿就不应该对这种人倾心,这种自私自利之徒,就该喝口凉水噎死。”
此前曹节为了刘平假传军令一事早已传开,曹节因此被禁了足,还差点死在静室里,听说她弥留之际都在喊刘平的名字。
后来虽然一场风波过去,但曹节的小心思再也保不住密了,变成整个刺史府人尽皆知的事。
不过大家觉得,除了刘平此前身份卑微一点,这桩亲事似乎也不赖。
关键是老太爷都默认了,别人还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刘平立功越来越多,在老爷眼前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老爷也希望找一个能干的女婿吧。
所以整个刺史府内宅上下早已经把刘平当做姑爷来看待,只不过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而已。
可是如今刘平的表现令所有人失望,敢情他只在意自己的小命,根本没把曹节放在心上。
这时候连丁夫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节儿,下辈子你看人可要准一点,别再看上这种人。”
曹节依然瞪大眼睛,脸上无比坚定的重复道:“刘平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时候突然有传令兵高声道:“报——”
丁夫人脸色骤变,知道城池终于破了,凄然命令:“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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