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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踏上轻薄的陈桥缎面鞋,穿上簇新的浅蓝色丝绸夏袍,束以靛蓝锦带,腰悬白玉佩;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富足的京城少年。
坐轿到了皇家酒楼【味极鲜】
只见这家酒楼,地上铺着刚刷过桐油的红松木地板。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
大堂中,只摆了六张红酸枝的八仙桌,桌与桌之间的距离十分宽敞,各配了八把舒适的圈椅后,还可容纳两人并排行走。
在柜台对角处,设有一个尺许高的木台,有一名年轻貌美的琴师正在上面演奏着《高山流水》。
鸡翅木的宽大柜台后,悬空装着一个博古架似的酒架子,上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美酒,让人一进来就被勾起酒虫。
明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里面还是人满为患。
“小二,你们这二楼是干什么的?”
朱翊钧挥一挥手,冯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叫来小二询问道。
看到二人穿的名贵丝绸,立马就有小二迎了上来。
“客官,我们家二楼是包厢;但现在已经满了。”
“哦?我怎么看二楼此时并无人在啊?”
“客官有所不知,楼上是被分隔开来的四个雅间,分别名曰‘春、夏、秋、冬’。
现在都早已被包了出去。”
“哦?被谁包了出去?今天我们...”
朱翊钧摆了摆手,“行,那我们今天就不上二楼了;把你们店里的美食都给我们上一遍。”
“客官,你们二人恐怕吃不完吧...”
“要你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说着,冯保就把一个沉甸甸的银元宝摔到了桌上。
那小二看到银元宝,顿时两眼放光,谄媚的回答道。
“是,是,是,客官您请坐,茶马上给您奉上。”
说完就转身急忙去了后厨。
没一会,茶和菜就都送了上来。
烧香菇、蟠龙菜、炙蛤蜊、炒大虾、田鸡腿、笋鸡脯、三事、烹河豚、酒糟蚶、烧鹿肉、镶肚子、带冻姜醋鱼、生爨牛、花珍珠、烹虎肉、炙泥鳅、酢腐、水母烩、油煎鸡、炙鸭、一捻珍、水煠肉。
整整二十二盘菜,摆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张桌子。
在每种都品尝了一下之后,朱翊钧发现这菜还真的做得色香味俱全。
就说那生爨牛,说白了就是涮羊肉;
羊肉肥而不腻,锅底清澈,却带有很明显的鲜味,明显就是一锅高汤;
摆盘精致,羊肉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一样盛放一朵白瓷盏间,与餐具交相辉映。
看朱翊钧吃得差不多了,冯保就叫人来结账。
“小二,你家二楼包厢是按年租的吗?”
“嗯,一年3000两,一次付清。”
“哦?那我们今天这桌子菜要多少钱呢?”
“总共52两。”
在把银子给了小二之后,朱翊钧挡住了要叫来轿子的冯保。
“朕吃的有些多了,走回宫去。”
“是。”
“冯大伴,你觉得这酒楼一年的利润有多少?”
“奴才斗胆猜测,倘若天天都有如此盛况,至少有一万五千两白银的入账。”
“哦?恐怕不止吧,楼上包厢每年至少有一万两的利润,楼下一年还赚不到一万两?”
“奴才愚钝。”说着,冯保就要跪下去了。
“行了,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