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原住民的自白

讲故事了，今天这大雪，估计也没个猎物。

    男人喝了口水，已经冷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就权当给你小孩讲故事了。我是本地人，不是东麦奇木的本地人，是土生土长的因瓦德特尔人。”

    “因瓦德特尔？那个被合并的国家。”

    “是的。”男人又吸了口，烟临近尾巴快要没了，男人看了看，猛嘬一口回头把烟扔进了火堆中继续说道：“我们头上的这片雪原，原本就是因瓦德特尔的土地，包括雪原外的一部分区域，那里的村子也都是因瓦德特尔的原住民。”

    男人笑了，说：“跟你们说个奇怪的事情，来雪原的基本上都是这个国的本地人，除了我之外，大家也都住在地窖中。东麦奇木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雪地下生活，因为他们想都不想就觉得这个雪已经非常坚硬，下面一定是冻土。只有因瓦德特尔人知道，这片土地从来就没有变过。只不过是被那个国王的魔法蒙蔽了太多人的双眼罢了。”

    他看了看麦康斯说道：“我听到声响，开了一条缝观察你们。一看你们是城镇人，本来不想管的。但那个女孩昏了，想着你们应该只是迷路了，我毕竟做不到见死不救。如果我不管，一会儿天黑，那个女孩可能会活活冻死吧。”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城镇人……”麦康斯问道。

    男人斜着看了一眼麦康斯，又像理解了什么似的，说道：“城镇人基本上都是东麦奇木本地人，那个国王原本就那么大点地方，谁能想到之后把周边所有国家都拿下了。我们就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受不住村子里被他们支配，就逃到雪原来了。”

    “可是后来，那个国王居然把我们因瓦德特尔人说成是老旧吃人的游牧人，封锁了雪原和其他区域的联系，明明合并成了一个国家，却一副要把外国人都赶尽杀绝的架势。明明脚下的土地就是本属于我们自己的，也是我们的故乡啊。原本这雪原也并不是这么一副凄凉毫无生机的景象，这片土地也并不是四季冰雪的。”

    “什么？”麦康斯不禁惊讶出口，法菲瑞则默默坐着听，她知不知道真相并不重要，但她清楚这个对麦康斯意义非凡。

    “是的。其实包括东麦奇木，整个这片区域的大陆都是正常春秋四季的土地。但是那个魔族，据说是什么寒冬的魔王，他将冰雪降临这片土地，就像一个诅咒。”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以为东麦奇木一直是这样的……那为什么没有人说，从来没有人讨论过这件事情。”麦康斯激动地说道。

    “魔王下了令，一开始很严格，不允许人们讨论。后来随着年代更迭，老一辈人已经不想说了，年轻人则完全没经历过，以为东麦奇木真的只有冬天。雪原脚下是肥沃的黑土地，你可曾知道因瓦德特尔人是以狩猎为名的民族。冰原，原本接壤无边的海洋。”

    “可是……”麦康斯弯着腰胳膊拄着双腿坐着，低头双手捂着脸，痛苦地说道：“因瓦德特尔人现在没了土地靠什么生活，外援的联系也被切断。甚至逼到住地下。”

    男人卷起新的烟草，就着火点燃了又一支烟。

    “我们还是靠狩猎为主，那些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也被迫适应起这恶劣的环境，很多直接冻死了，有的适应了环境就和我们对抗。也有的动物妥协了，甚至开始和人合作。有的地窖里养着狼，一起外出狩猎，一起取暖生活然后一起分食。多好笑。”

    “另外，虽然联系很严格地被切断了。但现在人已经死一大半了，可能威胁不大管的就不严了吧，之前怕大家联合起来闹事。现在还是可以和雪原外交易的，我的粮食和石头木柴都是从外面弄回来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总不能不过了。也就，这样吧。”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白烟飘向黑暗中微微摇曳的烛光。耳畔是水烧开的咕嘟声和阿嘉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