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这芥子袋也装不了多少东西,只能取出这几麻袋的干粮了。”南宫胤将右眼微微眯了起来,他是背对着众人的,这些人定是看不见自己现在的得意模样。
莫执戈下令让众人抓紧吃了东西,又在石桥的东边放哨,若是有康人的军队赶来,他们也好及时将这奈何桥给毁了,断了追兵的来路。
作为大卫国的国子,莫执戈将一块干透的牛肉递给了少年。
莫执戈大口的嚼着干粮饼,“文鼎小兄弟,这可是上等的肉牛,若是回了卫国,可就吃不着这稀罕东西了。”似乎这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饼屑有些沾上了咽喉。将军涨红了脸,赶忙从身旁取过来了水袋子,手忙脚乱的拧了开来,喝了两大口才将之送了下去。
莫执戈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将他的身子按了下来,阴阴的笑着,“这都是出公务才有的条件,康国已经不禁这东西了,但咱大卫国耕牛少,吃牛肉还是重罪,你若不吃,回了建康城那可是真的吃不着了。”
卫文鼎对于莫执戈的“特殊照顾”感到一些亲切,也咬了满满的一大口,这牛肉似乎比自己在青铜城内捕捉的牛要嫩些,但仔细想想,在城那边的牛,该叫做异兽才对。
莫执戈的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这才是我大卫的好儿郎嘛,抓紧吃吧,吃完可就要入幽冥森了。”说罢,男人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可承托了太多人的希望,可要好好活下去。”
嚼肉嚼到一半的少年听到这话,一时间也停滞了下来,怎么好好的又说起活下去了,这生呐死的,说出来实在有些不吉利。
过了整整一刻,莫执戈在听到斥候报告石桥东边确实没有追兵后又吩咐了几件事情,随后便同南宫胤一道,率领着众人前往了幽冥森。
走在最后的军士,从南宫胤的手里接过了几张灵符,将这灵符放在青铜像面前的青铜锅内烧了起来,整个青铜像光芒大盛,那“孟婆”宛若活过来了一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再像是之前那冷冰冰的青铜像,反而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老妇人。
幽冥森内的寒铁树将光亮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外面,冻原上的冰雪却无法刮到奈何桥西侧分毫,入了森林,却让这些在冻原上生活了几日的卫国军士们觉着有些温暖。
“文鼎,这就是幽冥森。”南宫胤走在少年的左边,向少年说道,“一会若是在这里面听见了什么动静,你切记不可运作你们武夫的罡气与之对抗,只能拼着自己的毅力走下去。”
卫文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这事情。
南宫胤看向了那已经感到轻松无比的莫执戈,咯咯的笑了起来,“可别再如之前那般,没人提醒你不能看奈何桥下的深涧,险些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大错了。”
莫执戈听见了这话,原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被这厮都瞧在了眼里,怪不得之前不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哩。他狠狠的剐了一眼南宫胤,却并无言语,毕竟之前的确是自己大意了,险些让折了一百多兄弟抢回来的青铜子变成了一个没有魂魄的白痴。
看见这疤脸壮汉吃瘪,南宫胤喜不自胜,“这幽冥森可有的咱们走,至少得在这里面睡三个晚上才能走最近的道到那幽河。”
一想到幽河,莫执戈不禁打了个冷颤,但他抢先南宫胤一步,朝着少年说着:“那幽河可是实打实的浮冰河,特别是上游的河水,国子你断不可生喝。”
卫文鼎悄悄的瞧见南宫胤在一旁憋笑,这卫国不世出的天才这么这般爱笑,莫不是患上了什么疾病?
南宫胤终于是笑出了口,“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你当时不听我的劝阻,喝了这么一大口,滋味可不好受吧。”
莫执戈觉得这南宫胤尽会挖苦自己,揭自己的短,小孩子气一般将头扭了过去,“文鼎小兄弟,你听我的就对了,到时候咱们过了幽河,就能出谷了。”
卫文鼎赶忙附和,看着这两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会拌嘴的男人,他觉得卫国人似乎都这么可爱,不像是那康人,怎么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
但南宫胤却突然转过了脸来,那股笑容在这瞬间被他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就如同他站在那冰雪交加的山包上一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在我们卫国,阴险狡诈之徒可不比他们康国多,比如我,就是其中最阴险的之一。”骤然变了脸的南宫胤,就如同那邋遢老头,两人的神情竟然在这一刻无比相似。
卫文鼎双眼一瞪,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这阳光无比的南宫胤也能通过自己的神情看到自己的内心,和那邋遢老头又有什么不同。而这南宫胤还甚会伪装,看来这卫人,要更阴险一些。
莫执戈看见南宫胤故作鬼脸,将他推在一旁:“你莫要吓坏了文鼎小兄弟。”他摇了摇头,“文鼎小兄弟,你莫要给他骗了,其实咱卫国人还是好人多,南宫兄弟都是同国师学坏了,爱做些鬼灵精怪的事情来吓唬人。”
卫文鼎也没有再做表示,只能是他们说什么自己都要点点头。但他的心里却闪过了自己与师傅生活的点滴。
每当师傅瞧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总会想一个阴险的野心家一般将之捅得干干净净,他总说:“卫人当如是。”
但他又有些期盼赶紧到达南卫,他这里还有师傅的书信两封,他还要将之交给师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