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那一树梨花下。
风声隐去了扶姬无意间袒露的话,也是君谦未听到的那一句:“君谦,如果……”
“如果……有来生,我愿只是你的奴。”
扶姬并不知君谦当时并未听到她的话,她过于沉寂在下毒的纠结与悲伤之,但她当时得到君谦的肯定回应,却让她欣喜若狂。
那支撑着她度过了他征战在外一整年难熬的相思病。
后来,扶姬便依偎在君谦怀中进入了美妙的梦境。
在梦里,她才敢大胆地向君谦袒露真言——
我不是亡国公主,也不是扶姬,一生只做你的奴。
没了国仇家恨,没了被逼无奈,与你安然地厮守,直至终生。
……
无数垂纱仍在青宫之中随风肆意掀起,生出一股悲怆之气,氤氲无形中慑痛人心。
君谦才将他与扶姬之间的事陈说完毕,忽而感到胸口跳出一阵刺痛,他便下意识抬手按住痛处:“医仙……咳咳……”
君谦的脸色眼看着越发煞白,咳嗽声也愈来强烈。
行知子在帷帽中的神情骤变,英眉低蹙,连忙将背上的箱笼一把卸下,放置一旁。
他从箱笼中取出一只紫色药瓶,往手中倒出一味黑色药丸,快速递到君谦唇边,让他吞了下去。
夏七看得实在揪心,却只得在一旁唉声叹气。
“本王明白了……”
落千尘抬了抬手,示意君谦不必再言,眼下治毒为要。
保不住性命,听再多消息也无用。
“王爷,奴婢听着难受死了……”
夏七已在落千尘身旁哭成了泪人,还任性地抓起他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落千尘:“……”
你能用自己的袖子擦眼泪么?
夏七抱住落千尘的手紧了几分,生怕自己守着的这棵大树也倒下了。
她低声问道:“王爷,您能从那层层把守的天牢里,救出扶姬?”
夏七脑中闪过一个飘逸出尘的身影,只见一人一剑,纵入天牢,身法敏捷,剑法熟练,杀人于无形之中。
健步之下,踏着满地尸体,救出了一个女子。
甚绝!
夏七已经准备好要给王爷鼓掌了。
“呆瓜,本王说要去救人了么?”
落千尘一语将夏七从天花乱坠的幻想中拽了出来。
“那你见死不救!”夏七一把撒开了落千尘。
“……”
“本王何时说过不救?”
“王爷方才自己说的!怎么还耍起赖来了?”
“本王不救人,自然是让别人去救。”
落千尘说得极自然,语气中还透出一丝得意。
夏七这下心里失衡了,嘲讽道:“王爷又让他人代劳?!医仙代劳也就罢了,救人也是他人代劳?”
她不明白为何王爷明明有一身的本事,却从不出手。
如若她也能习武,按照她胡来的侠义之心,说不准现在出现在天牢里的飘逸身影,便是她自己了。
“如若不然,小七去救?”落千尘偏头看向夏七。
“王爷说笑了,奴婢……不会武功……”
“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此话一出,夏七再度被落千尘一语堵得面红耳赤。
这腹黑男,我真是……
算了,我说不过,更打不过。
……
落千尘忽而变得沉默,手曲成拳支在太阳穴位,像是在思考尤为重要之事。
夏七识趣,静心坐在一旁,不再叨扰他思考。
“太子,你若想救扶姬,那便只有一个办法……”
落千尘终于想出了他的山人妙计。
“是何办法?”君谦问道。
落千尘扶椅起身,淡淡道:“不治身亡。”
夏七听后便急如炮仗,即刻从坐椅上跳了起来,本想出声反对,但瞧见落千尘手中的扇子朝她扬了扬,她便压抑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言辞。
来治病的不治病,要救人的不救人。
活生生被他们整成了一部悬疑剧,夏七脑子本就不灵光,现在已经完全不明白这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
【皇城·未央殿】
一幅女子的画像被展开在书案之上,画中的女子身后是一片盛开的梨花林,她粉面桃花,眉眼间透露出无尽温柔。
轩辕齐业轻抚过画像中女子的脸,眼眶泛红,眸中噙泪。
“盈荷,你若仍在人间,告诉朕,究竟该拿君谦怎么办……”
他痛心疾首地摇着头,一行老泪纵横而下。
君谦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奈何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丧失心智,甚至连唾手可得的天下也抛之脑后。
这样的性子,究竟像谁呢?
轩辕齐业再度看向画中的女子,他恍惚看到了君谦那早亡的母后,对他嫣然一笑的模样。
他此生深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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