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添上前的脚步停了。
只这一句,蔺君尚对情天短短的一句询问,便让本还想要再出言阻止的向添,愿意选择了妥协。
如果说蔺君尚面对世人时永远是一副疏冷淡漠,那么,此刻,向添看到了这个传闻中甚为冷酷的男人的另一面。
蔺君尚看向情天时,原本肃冷的神色能在低眸间一瞬变为温和,仿佛卸下周身冷意,只用极致的温柔小心呵护怀中的珍宝。
向添不了解蔺君尚,但他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如此神色,预示着什么。
情天听得见声音,缓缓摇了一下头,她说不出话,苍白的唇在刚才经历外面的尖叫刺激时被她咬破,隐隐泛着血痕。
蔺君尚环着她,一手护着她的腰背,一手托抚着她脑后细密的发,“没事没事……慢慢深呼吸缓一缓,一会到家就好了。”
语调依然是轻语低喃般哄着。
身后门轻响,许途进来,悄声报告一切都已办妥。
蔺君尚起身,利落脱下身上大衣将情天裹紧,将她一把稳稳抱起,便大步向外而去。
许途紧跟其后,向添也跟了出去。
那时夜深,已经归于平静的过道无甚闲人,只是偶有病人从病房窗户看出,正好得见一身墨色西服侧颜英俊的男子,怀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疾步离去。
直到行至病房楼下最近的侧门外,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
余力正倚在车门旁,一看人出来,立马先打开了后座车门,蔺君尚一言不发抱着情天入后座。
车门关上时,蔺君尚看到向添站在车旁。
“我会照顾好她。”
低沉一句,蔺君尚向来不是个爱解释之人,他的身份也不需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但对向添,因着他对情天的忠心,蔺君尚对他也多给了一分耐心。
黑色的卡宴在眼前绝尘而去,向添看着消失的方向,夜色回归空寂一片。
面色严肃,不禁微微一声叹息。
但愿一切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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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松云居。
何琴领着佣人候在门外,翘首以盼,因为刚才许助理曾打过电话来。
远远看到沉黑的轿车驶来,何琴往台阶下行几步,迎上。
却见余力快速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座车门,然后便见自家先生下了车,而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女子。
何琴一怔,脚步未停,迎上去:“先生——”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何琴心里隐约猜到,这个被抱着的女子,与上一回被抱回来的那位小姐,是同一个人。
蔺君尚一语未发,抱着怀中之人疾步往屋内行去,比上一次抱发烧的她回来时神色更沉郁。
许途跟在身边问:“赵医生到了吗?”
“到了到了,与护士都在屋内等着呢。”
何琴连忙应了,接到电话她就赶紧联系,也知道这一次情况不一般,因为,先生不仅让赵医生过来,还要求护士随行。
仍是二楼,上一次住过的客房,蔺君尚小心将情天在床里放下。
许是从在医院就一直被他抱着,车上亦是,此刻突然失了依靠,眩晕之下情天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裳,雪白的小脸秀眉紧蹙,很是难受。
她的举动或许只是无意识的,但蔺君尚的心已瞬时坍塌酸软一片,透着压抑的微微惊喜,轻声对她低语:“先让医生看看,乖,不怕,我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