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抬头时,对上一双墨黑的眸。
瞳仁比外面的天幕沉,闪动的碎光却比外面的星辰亮。
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眼前一片暗影,那人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有些凉,而她的柔软,却有些涩。
情天就那样呆愣着忘了动作,双手垂在身侧,眼中一片迷离。
蔺君尚一手护着她的腰背,一手托抚着她浓密的发。
吻并不深,止于唇上,紧紧贴覆却留连不想放开。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心中却一度酸涩,迟了两年,曾经以为,此生再也没机会了。
他刚刚确实是睡着了,因为近几日实在太耗精神,但他向来是个警觉之人,所以毯子才覆在他身上,他便醒了。
重遇后她对他有多冷淡,这个细小的举动对他来说就有多珍贵。
约法三章,为了让她安心留下养病,他克制着,却在她这个回应的举动里失了一切章法。
管他什么约定,管他什么不靠近,如果这一刻他还能放开她,那他简直对不起上天再次将她带回他眼前。
薄凉的唇已变得灼热,只在唇上就已掠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怀抱也越发地紧。
铺天盖地的木调香变成了罂`粟,笼罩着迷`幻着她的神经,半晌情天终是反应过来,抬手将他推开。
却因用力而致自己也跟着往后踉跄去,她此刻实在虚弱。
蔺君尚伸手捞她,怀抱再次袭来,这一次,不等她动作,他已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步至床前。
将她轻轻在床上放下时,她听到他说:“对不起。”
三个字,嗓音低哑,但如此近的距离足以让她听清。
这句对不起,是对刚才,还是对曾经发生的事?
情天没有说话,唇抿得很紧。
她想起了两年前那一夜,鹭城国际会议中心酒店,最豪华的套房,她一身素色打扮,鼓足了勇气去敲那扇门。
她想起那时她与他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她所有的忐忑期待,爱慕与小心翼翼,都在他冷漠的目光中逐渐冰凉下来。
如果那个时候他吻她,她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可现在,她死死咬着唇,怕自己溢出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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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旧历新年还有七日,松云居里的人都觉得,气氛似乎又与之前不一样了。
没人敢私底下讨论什么,但佣人们做事,更加小心谨慎,只怕不小心让这奢华宅院的主人心情更不好。
然而就在此时,松云居,来了客人。
松云居地处半山之上,山下路口便设有警卫亭,上午十时许,何琴接到警卫亭打来的电话,说有位林先生,想要入松云居见蔺先生一面。
当时许途正在松云居,带来了需要蔺君尚批阅的急要文件,两人刚刚商议完公事。
步至客厅,何琴上来报告此事,蔺君尚微微蹙眉。
下意识,他觉得与情天有关。
因为自松云居落成入住,就没人敢擅自造访,更不说直点要见他本人。
转身往楼上去时,他沉淡的声音道:“让警卫亭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