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抚着她的乌发,柔声道,“不要急。我要你知是非,同时也要明白事情的复杂性。还有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母亲要去哪里?”
李荁真道,“没去哪里。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走到了一条岔路,我说往东,你的朋友说往西。你会跟谁走?”
“你是说,赵启秀啊?”
“算是他吧。”
李安通低垂着头,缓缓又抬起眼,困惑道,“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走呢?”
“你回答就是了。东边是我。西面是你的朋友们。”
“这个问题……”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李荁真微微一笑。她不回答,就是已经作出了回答,否则何以难以启齿。“快去睡吧。”
李安通转身回房,走到一半,突然神使鬼差地又转过来,只见李荁真仍伫立风中,眼里布满泪花。她哭了……
她调转回头,“母亲?”
李荁真痛哭地把她搂在怀里,豆大的泪珠不断滴落。
她轻拍母亲的脊背,“你怎么啦?”
李荁真擦擦眼泪,“去吧。”
李安通回到房间,赵启秀问,“你跟你父亲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道,“文叔。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吗?”
赵启秀道,“没觉得。我只觉得如果再探究人会很累,不如随意。”聪明人不会太较真,欺瞒和睁一只闭一只眼,人会快乐很多。
“是吗?”她皱眉。
赵启秀知道她仍在局中,劝解道,“你若是凡事都要公正,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再厉害的君主,让无法确保每个百姓都有饭吃。”
“是吗?”
夜寒如水,外面传来梆子声,李安通回想这一天的事情。蕉下梦蕉下梦,果然是蕉下梦。似乎真相就在眼前了,却怎么也达不到。
睡到半夜,听见剧烈的敲门声,李安通猛然惊醒,晃醒赵启秀,“文叔,文叔,有人。”
打开门,来凤儿立在门口,“秀哥!通哥!”
只见她浑身是血,穿着男装,似经过一场大战。
“怎么啦?”赵启秀扶住似乎要晕倒的来凤儿。
“裴俭他……”她的泪水再次掉落。“快死了。快去救他!”
“不是在牢里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来想一个人救他出来的,可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得语无伦次,但大意如此。
李安通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她也焦急起来。
赵启秀道,“可是你有伤……”
“不碍事。”
“碍事!你根本使不了劲,若是强行使劲,性命有危险怎么办?”
来凤儿一听,脸色一白,大怒道,“赵启秀!你的眼中只有李安通!枉我之前这么信任你!叫你一声家主,还有一声秀哥。你见死不救!”
赵启秀道,“我不能拿天遇的性命去换裴俭的。”
来凤儿冷笑道,“是么,若是换一下,你便是愿意了吧。你们不救,若是裴俭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再不求你们了!”
赵启秀拉住要离开的来凤儿,“你赌什么气。我说不拿,可不是说不救。而是,救人要有章法。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秀哥……”她转过身,把脸蒙在他的大臂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