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秦州城中心,坐落着一处贵族豪门的府邸。高大的门牌上,烫着“林府”两个硕大的金字。烫金朱红的大门,门口威严的石狮子,鳞次栉比的庭院,错落有致的园林,无一不在诉说着府主的尊崇地位。
虽然正值夕阳西下,但是门口仍然是车水马龙,今日正是府主林景龙的五十生辰,府上华灯初上,好一派喜庆的气氛,往来祝寿、贺礼的宾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林府最角落的偏房里,传来一阵阵妇人痛苦的嘶喊。偏房门口,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婆子正在烧火。这幅景象与上文中的气派截然相反,仿佛这里并不属于林府的一部分。
那老婆子蹲在炉子前,正被烟熏的咳嗽不止,突然间,听闻得一声短促的儿啼声,随即房里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如婆婆,快呀,生了!”如婆婆吃了一惊,仓促间忽然坐倒,但马上爬起来冲进房去。
房里,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另有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丫头在伺候着。这时候,那丫头已经剪断了脐带,把刚生出来的婴儿凑到床上的女子面前,说道:“夫人,是个女孩儿。”那夫人撑起身来瞧了一眼,随即躺了回去,默默垂泪。如婆婆连忙招呼那丫头碧月去打热水。屋里屋外,除了那躺在床上的夫人李氏和婴儿,只有那碧月和如婆婆两个人,连稳婆也不曾请来。
与此同时,前厅与主院的庆典活动同时进行,仿佛对偏院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这时候,已经到了开宴环节,宾客陆续落座,谈笑风生。府主林景龙一身紫袍,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相貌堂堂,威严浓重。他站立起来,声如洪钟,举杯说道:“今日在下生辰,有劳各位亲朋前来,在下不胜感激,谨以此酒,感谢各位的光临,在下先干为敬,请了!”宾客尽皆站起,说道:“林员外请。”随后,礼官大喊一声“开席!”庭院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一派热闹的景象。那林景龙坐在上首,与旁边的宾客交谈正欢,忽然一小厮跑了过来,喊了声“府主,那李夫人生了,是个女孩”。林景龙一怔,嗯了一声,说了声下去吧。宾客中,富商王焕之道:“今日林兄双喜临门,恭喜恭喜。却不知府上哪位夫人生产,我等也好略备薄礼,聊表寸心。”林景龙笑道:“王兄误会了,生产的是在下师弟的孀妻。”走镖的张玉林道:“林兄说的师弟,可是那关西守备军教头陈佩琳?”林景龙答道:“正是。我那师弟当年行走中原,年前有一日突然身中剧毒,我见到他时已经无力回天,甚至都无法告诉在下是谁下的毒手。他的夫人其时已身怀六甲,我那师弟行侠仗义,仇家甚多,在下顾念同门之谊,恐她无力自保,是以将她接了过来,以致今日。”众宾客都道:“林兄高义,我等佩服。”
第二日,李氏众人正在休息,便听得院里脚步嘈杂,有扫地的仆人说道:“府主。”李氏一惊,变了脸色。如婆婆也道:“他怎么来了。”敲门声响,碧月前去开门,只见林景龙带了几个仆役,那些仆役手中都捧了些衣物之类的物事,走了进来,未语先笑。“恭喜弟妹喜得千金。弟妹啊,昨日愚兄生辰,未曾前来祝贺,还请不要见怪。”李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如婆婆也不起身,道:“林府主,我们在你府上大半年了,也未曾见你前来过问一声。你今日若是前来祝贺,老身代夫人谢过了。若是还有别的意图,就请回吧。”林景龙还未答话,身后仆役已然大喝一声:“府主亲来祝贺,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府主面前自称老身?”林景龙举手制止,并说道:“愚兄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希望弟妹不要在意。”李氏说道:“祝贺就不必了,你只要放我们离开就行了。”林景龙脸色一沉,道:“愚兄自有愚兄的考量,念你一个妇道人家,我也不来怪你。今日此来,一为道贺,二来,就是要带走这个孩子。”李氏大怒,强撑着坐起,大声道:“林景龙!你已经害死了你师弟,他就这一点血脉,你还要把她抢走,还不是为了在老太君那里装个好人,将来你好落个好名声。你还有没有人性!”林景龙道:“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为了在老太君那里有个交代,这个孩子,我要了!看你的反应,李敏英,你是不肯配合了,所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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