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量有点大,从醉仙楼出来,陈汐元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其中,对她影响最大的当然是自己的养母尤氏暗中害自己的那件事了。毕竟是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养母,陈汐元心中十分不愿意相信尤氏是真的故意要害自己,但她不是傻子,从祝踏岚刚才的言语中看得出,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她有种本能的感觉,那就是祝踏岚或许不是好人,但他刚才跟自己说的基本都是事实。
陈汐元心情非常不好,想不通尤氏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自己。她心里不停地想:“如果娘亲只是想害死我,当初趁我年幼直接掐死我便是,何必如此麻烦。但祝前辈说的看起来也都是实情。唉,不管了,反正已经跟林府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将来等我灭了林府,将她找来问个清楚就是了。”这种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和暗害的感觉让她丧失了对其他事情的兴趣,一心只想着强大自己。她在郊外的树林里呆呆立了两天两夜,直到以她的修为也觉得有些撑不下去时,这才回到住处等待武存孝那边的消息,每日除了钻研祝踏岚给的秘籍心法,便是打坐练功,不再出来。
话分两头。武存孝被封为四品宣威中郎将之后,没有急着去找吴王,而是在客栈住了下来。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被封了官以后,并没有得到府邸,也没有实权,每日就在客栈里打坐。
陈武二人来到豫州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吴王晁丰的耳朵里。陈汐元毕竟是一介女流,晁丰对她并没有过多关注,目光基本就盯在凉州武家的使者武存孝身上。他的探子就驻扎在武存孝住的客栈旁边,每日都向晁丰汇报情况。
晁丰心里很清楚这武存孝在武家的地位,自然明白对方不可能会毫无目的的来到这里。见连过了三天,对方都在客栈里毫无动静,他略微一沉吟,便即了然。
第四天中午,一名中年文士带着两个随从,敲开了武存孝所住的客房的门。这文士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看上去颇为儒雅。身后两个随从一个是个高瘦长须的老者,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剑匣,另一个是个黑脸壮汉,五短身材,但是却目放精光,看上去气势凛然。武存孝将这三人请了进去,带上房门,躬身道:“武某见过吴王。”
那中年文士正是吴王晁丰,他还未答话,身后那黑脸壮汉突然走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大胆草民,既知这是我家王爷,为何不跪?”武存孝也不生气,抬头看向晁丰。那壮汉看武存孝居然不理他,更是大怒,正要上前,晁丰举起一手阻止。那壮汉虽然自负,却也不敢忤逆晁丰,哼了一声,只得作罢。
吴王晁丰在桌旁坐好,随从二人负手站在他身后。武存孝避席躬身道:“吴王屈尊纡贵,武某惶恐。”晁丰凛然道:“武二公子,你应该早就笃定了寡人会亲自来找你的吧?”武存孝道:“武某不敢,只是自信草民这里有吴王想知道的消息。”
晁丰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和你的那个女伴见过皇上了吧?你们居然不主动来见寡人,反在这里等候,就不怕寡人不来,误了大事?”武存孝道:“吴王息怒,武某来这里是为了跟贵朝合作,自然是带了足够的诚意。”晁丰不爽道:“哼。寡人本来应该治你们无礼之罪,但武家之合作确实对寡人的胃口,此事就暂且不提。说说看,你武家这次来见寡人,带了怎样的诚意?”
本来听说吴王晁丰是南方七王之首,势力庞大,党羽众多,相当于实际控制了大离的半壁江山,但今日一见,却是如此的小气傲慢,武存孝感到略微诧异。但他来豫州不是为了跟人斗嘴的,当下也不生气,正色道:“吴王容禀,如今中原作战,伪朝对贵朝威胁最大的就是以虎豹骑为代表的重型骑兵。如今河套地区已被北方鲜卑、匈奴等诸部占领,伪朝已无法从那里获得优质的战马供应,他们的战马除了自己出产的那一少部分以外,几乎都是从我武家天和牧场购买。如今我武家有意终止与伪朝的合作,而且也已经将近一年未向伪朝供应战马。经过几次中原大战,他们的战马应该所剩不多,无力在进行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对贵朝来说是个好消息。只要贵朝能出兵继续进攻,保持中原对伪朝的压力,我武家就可以断绝与伪朝的一切往来。到那时候,没有战马的伪朝军队就是没牙的老虎,吴王还用愁如何消灭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