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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僧对听潮府一干人等道:“各位施主,请放了这两个年轻人,自行去吧。”黑脸壮汉笑道:“老秃驴,我听潮府做事还要你来教?快快滚吧!”这时候听潮府在人数和形式上都占了绝对上风,但是这老僧还是敢出来阻挠,定是实力不凡。那黑衣壮汉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一点,而且他看不出这老僧有什么修为,这是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老僧修为比他要高。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黑衣壮汉实在不想招惹这老僧,只盼他慑于自己人多,自行退走。
那老僧见对方不肯相让,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既如此,恕老衲无礼了!”整个人化作一团灰影,一只大手十指如钩,猛向那黑衣壮汉抓去。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这一抓,便显示出几乎不弱于刘邦彦和杨素的修为实力。黑脸壮汉重伤之余,更加毫无反抗之能,犹如雏鸡落入鹰爪,一招之下便被那老僧所擒。他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的武功...?”刘邦彦也看到了这一幕,脱口喊道:“智真大师!”
那老僧道:“不错,正是老衲。”他接着震喝一声:“我佛慈悲,凶妄尽伏!”双掌齐出,从他宽大的僧衣袖中吹出一股灼热的狂风,裹挟着方才打斗之时扬起的尘土,将那一众黑衣人刮得睁不开眼睛。他又是大袖一挥,隔空将那些黑衣人全都震翻在地,只余那两个正在围攻武存孝的人还东倒西歪地站着。
这智真大师也是当世顶尖高手,在高手榜上排名第六,虽然不如刘邦彦,但是也差不了几位。刘邦彦从未与他交过手,但刚才见这老僧一显身手,他就知道自己就算与他单打独斗,两百招之内也不能取胜。今日这老和尚非要来强插一杠子,看来这趟差事是要泡汤了。刘邦彦心中大感不忿,变换招式,一面防守躲避杨素的进攻,一面喊道:“智真老和尚,你不在心禅寺好好坐你的枯禅,却跑来管这等闲事作甚?你心禅寺莫非是想跟我大离朝廷作对?”心禅寺位于关内,但是距离此处也不甚远。听潮府效忠南朝,南朝自称大离正统,所以刘邦彦便称“我大离朝廷”。
智真大师将那黑衣壮汉点了穴道,扔在脚下,又将陈汐元和武存孝救了出去。他这才收功,方才的怒目金刚又变回了低眉顺眼、宝相庄严的方外高僧。他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当初受了人的恩惠,如今那位故人所托,要老衲保下这个女娃娃,与心禅寺无关。刘施主,你们若是再不走,今日便走不了啦。”
刘邦彦心中大凛,但还是存有侥幸,指着武存孝说道:“那我把这个男子带走总可以?”智真大师还未答话,杨素突然震喝出声:“刘老匹夫,现在情况不妙的是你!老子再加上智真大师,你打得过吗?老子不屑跟你听潮府一样去以多胜少,今次便饶你性命,你怎么还敢讨价还价?”刘邦彦恨声道:“杨老贼,你莫要欺人太甚!”他转向智真大师说道:“大师是出家人,难道不是应该四大皆空吗?为何还要执着于那世俗恩怨?”杨素抢着骂道:“放你的狗屁!若不执著,如何得道?亏你也算是个高手,怎么连这等话也问得出口?”
智真大师解开那黑衣壮汉的穴道,缓缓说道:“出家人是讲究四大皆空,但是我佛门中人也重缘法和因果。刘施主,你们且去吧。”
那壮汉躺在智真大师脚下,心想这次是吴王严令他们来捉拿武存孝,这般无功而返,回去吴王那里恐怕不好交代。本来听潮府已经尽占上风,如今情势逆转,主要是因为这老和尚。若是自己能趁这老和尚不备将其除掉,就可以重新达成目的,而且他自己还能居首功。他穴道一解,双眼一转,心生计较。他跪下合十,向智真磕头道:“多谢大师不杀之恩。”然后突然将合十的两手一翻,拼尽剩余功力发射暗器,三枚银梭嗖嗖嗖飞向智真面门,同时人向后便要翻滚,准备逃走。智真大师长叹一声,左手袖子一挥,三枚银梭斜飞了出去,钉在树上,同时右掌击出,啪地一声拍在那壮汉天灵盖上。那壮汉闷哼一声,头顶流下一行鲜血,慢慢软倒在地。
刘邦彦见状,目眦欲裂,大怒道:“智真贼秃,你焉敢行凶杀人?”智真淡淡地道:“老衲并未下杀手。”便不再开口,默默负手而立。刘邦彦知道今天这次注定是白跑一趟了,还受了这一肚子鸟气,但他也知道再说下去也不能讨到什么好处,若是再纠缠下去,说不定还真得栽在这里,只能恨恨地道:“走!”听潮府众人抬起那黑衣壮汉,不到一炷香时分便走了个一干二净。智真大师和杨素对视了一眼,同时伸手,将陈汐元和武存孝二人提在手里,施展轻功踏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