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放下手里的筷子,面如冰霜,寒气直冒。田爱党和田爱军扒粥的动作减慢了,细嚼慢咽不敢发出声音。就怕战火烧到自个儿。
田甜黑着脸,双手放在腿上,“娘,你知道我这人就是激不得,惹毛了我你藏在墙角里的那些.......”
王翠花顾不得嘴里的菜,直接打断田甜的话,这死妮子真属耗子的,自个儿藏了在厨房的钱在被田甜拿出来建房子后,都换了几个地方还能被她发现,“够了,我可以不分你那点蘑菇钱,那你蘑菇是不是应该分家里一点,还有,你那房子的一半的钱什么时候还。”
来了来了,田爱党和田爱军这下真顾不得好好享受美食了,战争要开始了。
田爱党作为大哥理所应当第一个站起来为妹妹说话,“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妮子手里不得有钱,你就没给过田甜钱,她想买点女孩子家的东西没辙,再说了,一个妮子能在上山能摘多少蘑菇。”
田爱军放下手里的碗,本来不打算开口。今天上午老师的授课内容刚好是: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难折断。
他是老师点名上台折断筷子的人,当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同学,手脚的是颤抖的。他拿起那根筷子的时候感觉有千斤重,同学们的眼光和耳语声,直击心底,让人手脚发软个,连一个折断一根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是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哥哥,他有了一点点勇气和力气,好不容易将筷子折断,老师竟然拿出一把筷子让他折,那一刻手里拿的不是筷子不是木头做的,感觉是铁棍做的,超级种和坚固。
还是田爱党感觉到了弟弟的害怕,站起来和老师说他的力气大,想要试试。最终还是没有将一把筷子折断,期间还有几个有力气的同学也试了不行。
老师说的话现在还回荡在他耳边:你们看,一把筷子多结实,这没多人花了那没大的力气都不能将它折断。一根筷子就不同,一个人轻轻就可以折断。团结就是力量,兄弟姐妹团结了,不吵架不打架不争锋相对,那力量有多大没人能知道。
田爱军站起来,轻轻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岁月和生活压弯了腰的老子娘,常常听他爹说他老子娘是隔壁村的村花,是个爱笑的妮子。现在在她的脸上看不到美丽和笑容,有的是斤斤计较。对着老子娘说道:“娘,妹妹那么小就有能力给你她半间方子的钱,我和哥哥上学不仅仅考不上前几名,还是家里花钱最多的两个。我们是不是要休学赚到钱再去上学。”
端着碗的田壮看着两个瓜娃子的这般骚操作,第一次感到他和妻子对孩子的教育出了问题。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敢反驳他大哥。最大的一场忤逆还是娶了王翠花那次,但是他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是能言善语之人,他的机灵和妻子的容貌两个孩子都没有遗传到,唯一的一个妮子,以后要嫁到人家家里的妮子,将他和妻子的优点全部都继承了。
看到孩子们的兄恭弟友和反对妻子的做法,他竟感到自豪,去学校还是有用的。
其实妻子不喜欢妮子他是知道的,小时候妮子一直给人唯唯诺诺的感觉,这两年整个人变了,力气大了很多,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知道去山上摘了哪些药材卖了不少钱,整个腰杆子都挺直了。
这两年隔三差五就在田家饭桌上上演母女口舌大战,他完全不担心,自家的娃自己清楚,可能是着急长大,想自己做主。
最重要的是田甜做饭的手艺大有涨进,这两年应该是有老师教她,不然她不会去山上找到药材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料。这两年每次母女吵架,就会做饭的时候要是下手没那么用心,养叼嘴的人吃到那是浑身难受啊。
为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吃到各种奇怪味道的菜,田壮直接打断这对母女,“好了,爱党和爱军说得有道理。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私房钱,大嫂还给美丽几毛钱买点东西,你给没给过田甜?她是家里的妮子,作为她的爹娘,我们没能给每个孩子一间房。她有能力出半间房的钱,你还这样。你看看村里有几个妮子能拿出半间房的钱。”
王翠花看到田壮不站在自己这边,准备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张开嘴巴就嚎,“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也不看看村里有几户人家妮子是有单独一间房,不用去地里干活赚工分的。我这养的是妮子还是小姐。我苦啊~~~”
田甜看着她老子娘那副样子非常不爽,有谁家小姐是吃不到,还见天挨打挨骂的,用力捏了捏大腿,眼里一颗颗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学着村里那些小媳妇欲哭不苦,凄凄惨惨的模样,“呜呜呜呜~~~,爹,是我的错,不该惹娘生气,我真的想读书,等我出人头地了给你买大房子满仓库的粮食。”
王翠花那个气啊。说好的世界大战你死我活的,你给我换成戏码,是要我唱独角戏独自美丽吗。“当家的,我苦啊,哪个人家里的妮子不是贴心的小棉袄,在家干完家务就去地里干活赚工分,我们家这个吃得多也就算了,还不下地干活,就知道气我。当初真不该生她,呜呜呜呜~~~~”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看谁强。
看戏和很过瘾,一旦自己成为这戏里面的一员,就不是那么美好了。这俩母女的最近是越来越不能处在一起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两有血海深仇。村里的婆子都没他家这两个可怕。
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在耳边呜呜呜的,田壮扒拉完碗里的地瓜,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了,你们都吃饱了是吧,都有力气没处使是吧,那就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