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偷了兵符...咳咳...”夏羽舟猛的咳嗽,竟吐了一口鲜血。
“对了,今日我还给你女儿饭菜里加了点料,估计她很快就会下去陪你呢...”
说着,右丞相端着那鸩酒,用力的抓住了夏羽舟的下巴,掰开了嘴便灌了进去。
“畜生...畜生!”夏羽舟瞪大了双眼,一只手臂无力的在空中抓挠着。无奈残破的身体,却动弹不了分毫,任由那毒酒灌进了口腹中。
右丞相满脸满眼的杀意。
“听说你是五皇子一党啊...你挡了别人的路,就活该有如此下场。”
夏羽舟喷了一口鲜血,留了最后一口气,说道:“你这老狗...日后迟早要步我后尘!”
说罢,便再也不动。
郑内监远远的看着,心里禁不住一阵发寒。
今日午时,便有狱卒押了夏千之和隔壁牢狱齐、张两家的家眷,准备游街示众,去往流放之路。
一众人看到夏千之脸上、胳膊上布满红疹子,一副疯傻的模样,倒是给吓了一跳,那些原本有歪心思的狱卒,也不由得心生厌恶,一路推推搡搡,毫不怜惜。
倒是显得齐、张两家的两个小女儿格外清婉了。她们低垂着头,一边哭,一边走。
刚出大理寺大门,便看见前面有两个狱卒,正抬着一具尸首往外走去。
那上面残破的身躯只被一张草席卷着,上面血迹斑斑,看是受了重邢。其中一个没了胳膊的袖子空荡荡的悬下来,光着一双血迹斑斑的脚,很是凄惨。
擦肩而过时,夏千之正好看到了那尸首的脸...竟是父亲!
她睁大了双眼,一时间脑袋里隆隆作响,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踉跄着差点倒地。
父亲...原本是多么潇洒的人物啊,当年领一方军将,坚毅忠国,平定边境...没想到,一生为国,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她心中翻涌,脸上却依旧装作一副痴傻的样子。
身边有狱卒踹了她一脚。
夏千之不敢再看,只是继续呆滞着往前走。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压得人喘不过气。
游街时,有城中百姓用菜叶、泥巴砸向她,一边又谩骂着:“夏家这叛国贼,很该全都处死……居然还留有一女!”
“是帝君太仁慈了...”
“勾结敌国军队,真是狼子野心!”
也有殉国兵将的家眷,怒目圆睁的喊叫:“夏老贼,还我夫君性命……”
一行行刺耳的话,像刀子般扎进夏千之的心里。她的眼泪几乎流干了,只是傻呵呵的笑着...
还有人轻声唏嘘。
“那夏家女儿,是疯癫了...看她那副样子...估计是活不成了。”
陆正秋藏在人群中,听着百姓所言,远远的盯着夏千之,他眉头紧蹙,一脸愤慨。
旁边有侍从低声说:“主子,只能等出了城再动手了。”
陆正秋点了点头,不禁攥紧了拳头。
他看向那游行队伍中,那小小的身影,就像是一个残破的风筝。
夏千之似乎一下子看清了世间的恶虎豺狼,褪去了心中稚嫩。
满是血丝的眸子里,暗藏着尖锐的锋芒。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父亲,女儿苟活于世,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不报此仇,死了也不入往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