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她当初不该嫁进霍家,更不该去和赵老师吃那顿饭,也不该在大学的时候和许长安在一起......
走廊上响起了皮鞋的声音,一双男人的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了看,瞳孔瞬间一缩。
霍权辞蹙着眉,将带来的羽绒服给她披上,“起来吧,地上凉。”
时婳没动,轻轻垂下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到霍权辞的身上,可她不是圣人,她也有情绪,她现在看到霍家人就莫名反感。
霍权辞弯身,将她一把抱住。
时婳没挣扎,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也在发烫,嘴唇更是干裂的直接起皮。
她在发着很严重的高烧,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你奶奶和姑姑害死了我的老师。”
她淡淡的说道,垂下了眼睛,“我会告她们,我会让她们坐牢。”
霍权辞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时婳,没用的。”
霍权辞的话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这种推攘中突然猝死的案件,赔点钱就能解决,就算她的法律知识再好,也不可能让两个人坐牢。
何况霍家地位高,谁敢让刘景淑和霍筝坐牢呢。
时婳胸口狠狠一堵,抿紧了唇瓣,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外面在飘鹅毛大雪,霍权辞把她抱出医院,一旁的南时连忙撑伞,避免雪花落到他们的身上。
时婳很累,累到没
有力气去争辩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因为她一直在发高烧,醒来的时间很短。
睡梦中她一直感觉到有人在试探她的额头,然后有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喉咙喂下。
她像是置身在一片火海当中,烧得整个世界都是猩红的颜色。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她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头。
童颜就守在门口,看到她醒来,眼里划过一丝亮光。
“时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躺了好几天了。”
时婳张张嘴,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
童颜连忙端过一旁的水,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进去,“总裁这几天一直在陪你。”
时婳没说话,喝了几口水,嗓子总算是舒服不少。
“赵老师他......”
童颜的眼里暗淡,“时小姐,对不起,那晚上我和哥就该陪着你一起去的,听说赵老师已经火化了,他的家属也出国了。”
“那刘景淑和霍筝呢?”
时婳现在连老夫人都不愿意叫了,满心都是厌恶。
童颜抿唇,“霍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但是老夫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说都不听,她让人给家属赔了一笔钱,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时婳放在被子下的一双手缓缓捏紧,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
“是么......”
原来一条人命这么不值钱,赵老师这辈子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死去的方式却如此屈辱,害死他的凶手如今依旧身居高位,多么可笑。
“时小姐,你发了好几天的高烧,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时婳摇头,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明天就是外公的忌日,她答应过外婆,要回乡下给外公烧纸的。
她起身,收拾了几套衣服,苍白着一张脸下楼。
童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这次的事情打击太大,她要离家出走。
“时小姐,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
时婳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我答应外婆要回乡下,你们不用跟了。”
童颜脚步停顿,没再跟上去,不过还是马上给霍权辞打了电话。
时婳让疗养院的人将徐映碧送了出来,两人一起坐上回乡下的火车。
徐映碧兴奋的像孩子,坐在窗前,不停的往外张望。
时婳把围巾拿出来,为她戴上,“外婆,两个小时后才到,你先休息吧。”
徐映碧摇头,她睡不着。
时婳心情也很沉重,看着外面的茫茫大雪,鼻尖瞬间就酸了,赵老师已经火化,她竟然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师娘肯定很难过吧,明明两人已经约定好出国,却在前一晚出了这样的事情。
越是往下想,她就越是怨恨刘景淑和霍筝。
霍筝现在也十分痛苦,一向乖巧的儿子突然变得叛逆,特别在听说赵煦去世后,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看着仇人一般。
她有些理亏,“长安啊,我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死,这不是我们的错,你马上就要和婧冉订婚了,还是不要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好好准备订婚的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