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虽有姻亲关系,但平时候并未有任何往来,并且隔着大老远的地儿,居然也不辞千里跟来了,着实透着古怪。
李氏仔细回想着豫郡王妃的表现,又回忆着李掠的说话态度,心里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刘妈妈轻声道:“不知太太发现没?这豫郡王妃时常暗中打量姑娘们呢?”
李氏目光炯炯,“刘妈妈,你也发现了?”
刘妈妈点头,“是呀,虽然豫郡王妃隐藏得很好,但仍是让我捕捉到了。”刘妈妈又仔细回想了豫郡王妃今日白日里的种种表现,越发觉得自己猜想得正确,“三个姑娘她都时不时暗地里打量着,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该不会是----”刘妈妈眼情一凛,希望自己猜得正确,又怕没有猜对,所以不敢明着说出来。
李氏目光透亮,脑海里的迷惑渐渐清晰起来,“是了,没有哪个贵妇人会那般动作观察别人家的姑娘。不是存着某种目的,就是---挑选媳妇---只是,她最终会满意谁呢?”说着说着,李氏想着自己的那点心思,及女儿如美那毫不隐藏的小小女儿心态,心头鼓鼓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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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氏在为着豫郡王妃的到来而兴奋忐忑得睡不着觉,松鹤院里,老太太与方敬宣,也同样如此。
“宣儿,你确定,这豫郡王妃,此次不远千里来咱家,真的只是为了给李掠挑媳妇?”老太太的卧室里,方老太太与女儿方敬宣同睡一张榻,虽已是子夜时分,但母女俩都毫无睡意,反而活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睡不着觉。
如晴的闺房原来是老太太的洗浴房,与老太太的卧室原先也只隔着道薄薄的屏风,如晴住进来后,老太太觉得如晴年纪那般小,也没必要设防,是以目前仍是只有薄薄的屏风隔出两个房间来,另外再多加了道帷幄帘子。虽隔绝了一切,隔音绞果并不佳。如晴在另一头,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是睡得不省人事的,不然,老太太与方敬宣的谈话内容,肯定会把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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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真出嫁过后,身为方家的近亲女眷,也就在第二日纷纷告辞,李氏再三搀留无果之下,只得悻悻然作罢。望着豫郡王妃得体却又疏淡的笑容,及云氏略带憔悴的面容,李氏聪明的不在她们面前提及自己的如美。
李氏望着云氏眼睛下方那用上等胭脂都遮不住的青影,不由乐了,看来昨晚没睡好的,不止她一人呀。
方敬宣睁着酸涩的眼,左右打量着,忽然与老太太相视一笑,母女俩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唯有精力还算充沛的豫郡王妃,估计昨晚睡得还算踏实,虽然也是略憔悴了些,但比起李氏与云氏那黑白分明的黑眼眶,又要好上太多了。豫郡王妃把二人左瞧右瞧,又瞧了自家小姑子一眼,略有奇怪,便笑问云氏:“你们这是怎么了?二嫂子昨晚没睡好料是和亲家老太太聊晚了的缘故。方太太昨日忙进忙出,没睡好也情有可原,倒是你,昨晚与周公下棋了还是怎的?这般憔悴模样。”
以老太太为首的女眷目光一至打量云氏,可不是,这云氏可不只脸色苍白,眼睛下方青影明显,眼里还有厚厚的血丝,分明没有睡好的缘故,还外加气急攻心。
云氏苦笑一声,“没什么,就是,有些择床罢了。”她有气无力地揉着额角和太阳穴两处,回想着昨晚孙婆子告诉她儿子允然的所作所为,真真是寒了心,也是怒火攻心了。
老太太等人哪里肯信,不过也聪明的没有再追问下去,唯有豫郡王妃沉静地微笑着,望着云氏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隐怒与焦急,内心里原本的犹豫与观望已是消失。
豫郡王妃微笑着对老太太道:“昨日热闹了一整天,相信大家都忙坏了,这个时候估计姑娘们都还在睡吧?”
老太太回道:“估计是吧,美丫头和善丫头老婆子是不大清楚,不过晴丫头我却是极明白的,昨晚疯到半夜才睡,这个时候呀,估计还呼呼大睡呢。”
李氏忙道:“呵呵,如美昨日确实玩疯了,不过仍是紧着自己的学习,今儿虽比平时起迟了些,但现在早已起来了,这个时候呀,估计已在习字了。”
豫郡王妃仍然微笑着说,“贵府三姑娘这般刻苦用功,太太可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