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你还敢狡辩?张夫子死之前,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站在讲台上,后来夫子就遇刺身亡了,除了你还有谁,你当我们都是瞎的吗?就算我们是瞎的,那我们也没有聋吧?夫子临死之前还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学生乙也悲痛至极地哭了起来,“就是,张夫子德高望重,待人温和宽厚,郑澜你和夫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起了杀害的心,你怎么那么狠毒呢?”
“杀人偿命,郑澜你把命拿来,我们要替夫子讨回公道。”
围观了这场谋杀的学生恨不得把郑澜给千刀万剐了,替张怀愿报仇。
林凌霄和董瑾之看到事情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暗叫不好,立刻跑过来劝架,“大家冷静一下,不要私下用刑,我们等过几个月还要考试,别因为一时冲动坐牢犯下错误,毁掉了自己的前程,都给我冷静下来。”
“郑澜和张夫子之间的事情还有些疑点,我们先去报官,等知府大人和官差来了,再把案件查清楚,就算要定罪,那也是知府大人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滥用私刑,伤害了自己的前程,明白了吗?”
说话的是林凌霄,他爹本来就是县令,处理过很多的案子,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身上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没过多久,云霄书院的院长周敏鸿,还有另外几位授课的老师也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满身是血的张怀愿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显然是死不瞑目,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路惊鸣眼尖地发现郑澜的衣服上沾了鲜血,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周敏鸿强忍着恐惧和愤怒大声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夫子怎么会丧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谁看见了,都给我指出来!”
“院长,是郑澜拿着匕首捅死了张夫子,他上去交卷子的时候,我们在底下看到他一刀捅进了父子的心脏,随后夫子就丧命了。”有学子立刻站出来指控郑澜。
路惊鸣立刻冷着脸说道,“简直一派胡言,郑澜就算跟张夫子有深仇大恨,他会这么没脑子,当着你们的面捅死张夫子吗?换做是你们,你们谋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挑选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
学子们都不高兴了,“路夫子,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的啊,他捅刀子了。张夫子还质问郑澜为什么要杀他呢,学生并没有说谎好不好。”
周敏鸿眼睛通红,气得跟什么一样,“报官了没有,这件事情交给官府来解决吧。”
云霄书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人命案,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杀人偿命,郑澜你就等着被斩首示众吧,你这种人心肝都是黑的,还是不要科考了,不然就算以后当官了,也是害人不浅。”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各种疯狂的谩骂朝着郑澜涌来,差点将他淹没。
路惊鸣冷声说道,“都给我安静下来,此事让知府大人来查清楚,你们在这里喊打喊杀的算怎么回事?是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书院里出了人命,是想要抹黑云霄书院的名声是吧?”
这句质问,让学子们闭上了嘴不敢再谩骂,怕惹怒了院长和其他的夫子,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周敏鸿锐利怨恨的目光盯着郑澜,“你怎么能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真是丢了云霄书院的脸!”
哪怕全世界的敌意都对准了他,郑澜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没有杀张夫子,知府大人会还给我一个清白的,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也不会承认的,请你谅解。”
周敏鸿将所有的怒火咽了下去,“那些事情要不是你做的自然更好了,我也希望知府能找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云霄书院不想有个杀害夫子的狼心狗肺的学生。”
没过多久,外面有一群官差提着长剑跑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漫城的知府李密赢,他健步如飞地走到周敏鸿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出了命案了,张怀愿被人捅死了?”
周敏鸿心情糟糕透了,他指着满身是血,死不瞑目的当代大儒,又指着郑澜,疲惫至极地说道,“据那些目击的学子说,是他杀了张夫子,这件事情还请知府大人查清楚,秉公办理,还死者一个公道。”
路惊鸣是怎么都不相信郑澜会杀人,还在这么多学子的面前,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袒护郑澜,只能对着知府大人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地恳求道,“知府大人很擅长查案,在下恳请大人务必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不放过坏人,也不要冤枉好人。云霄书院的名声,就要多倚仗大人了。”
李密赢立刻就听出了路惊鸣的言外之意,他不由得多看了郑澜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辩解的吗?”
“我相信大人能够秉公处理,是绝对不会让清白者蒙冤,也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件事情我信大人的。”郑澜恨得都咬紧了牙关,他之前就猜到苏凛尚绝对会对他耍阴招陷害他,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
不愧是苏贵妃的弟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李密赢没有从郑澜的脸上看到太多的慌乱,反而对他多了很多的欣赏,“那我在这里就先借你吉言了。不过张夫子遇刺身亡的时候,你离他最近,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你必须要跟我们回牢房一趟,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一定不能离开。”
“所以郑公子,麻烦你跟我走吧。”
郑澜脊背挺得直直的,大踏步地朝着门外走去,依然像之前一样坦荡荡。
林凌霄和董瑾之在身后同时喊道,“郑澜,我们相信你不会杀人,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等你回来。”
苏凛尚手段果然厉害,轻而易举地就算计了郑澜一把,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郑澜没有杀人,不管是从张怀愿临终之前的质问,还是那把捅入心脏的匕首,都构成了郑澜最大的嫌疑。
路惊鸣看着郑澜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递给那位神秘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郑澜有性命危险。
沈之月今天在医馆里,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脊背处凉嗖嗖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到最后她实在坐不住了,吩咐身旁的丫鬟,“小翠,你到云霄书院去打听一下,看夫君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让他快点到亿股阿里来找我。”
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她烦得快要发疯了。
没等丫鬟离开,温瞳和温厉已经跑到医馆里来了,神情凝重到悲痛,对着沈之月的时候差点哭出来了,“夫人,公子他遇到大事了。”
沈之月立刻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有一瞬间脑袋都是乱哄哄的,心痛和害怕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用力地掐着掌心,疼痛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你认真详细地说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公子今天交卷的时候,德高望重的张夫子忽然被人用匕首刺穿了心脏,当场毙命。而那个时候,讲台上只有公子和张夫子两个人,现在整个书院的人都认定公子是杀人凶手,这下要怎么办啊。”温瞳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哭出来了,慌乱至极。
“那夫君他现在在哪里?”沈之月心痛如刀割,眼泪刷的一下就夺眶而出,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崩溃。
“知府大人派了人把他带走了,现在应该在牢里。夫人,公子他绝对不可能杀人的,他看起来虽然脾气不好,但善恶是非的观念很强烈,怎么可能杀人呢。再说了,他和张夫子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想不开杀人?”温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沈之月强忍着即将要窒息的痛意,艰难地说道,“他当然不会杀人,又不是蠢得没有脑子了,杀人是要偿命,是会毁掉一生的,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是有人陷害他,看不得他过得好。”
“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救下公子来,总不能让公子背上杀人的罪名,不是他做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别人污蔑和看不起啊。”温厉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要去见夫君一面。温瞳温厉,你们回去准备棉被和床单,顺便让厨房做几道菜,我一定要见他一面。”沈之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慌乱,不然她就真的中了苏凛尚的圈套了,被他拿捏住了软肋,她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她匆匆地把医馆给关了,回家去做准备了。
董瑾之和林凌霄来到她家,看她眼睛红肿,却依然坚定没有被打倒,倒是对她生出了敬佩来,“沈大夫,你真是要去牢房探望郑澜吗?”
“我要先去求一下知府大人,没有他的准许,牢房我是进不了的。”她头脑清晰,逻辑清晰,没有半点被生活打倒的痕迹。
林凌霄想到她曾经对自己妹妹和娘亲的恩情,忍不住提醒她,“那你打算怎么求知府大人?李大人高风亮节,铁面无私,不会轻易地让你跟郑澜见面的。难道你打算用银子砸开一条路吗?”
沈之月默认了,“除了银子,我没有别的办法。你们也知道,我家就是普通的人家,没有人脉,就算不行,我也要试一试。”
董瑾之想到赵明珞的嘱托,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音说道,“银子是行不通的。不过李大人素来有头疼的毛病,而且折磨他很长时间了,你若是能改善他的痛苦,说不定他愿意让你跟郑澜见一面也不一定。”
他顿了顿,继续小声地说道,“要是还不行,你就把你表哥是赵明珞的事情说出来,把信物给他看。或许看在赵明珞的面子上,李大人也愿意让你们夫妻俩单独相处。”
沈之月握紧了拳头,小声地说道,“那我知道了,董公子,林公子,谢谢你们。”
“郑澜断然不会行凶杀人的,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清楚明白。要么是有人嫉妒他的才华,要么是他哪里挡了别人的路,让别人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出来将他除去。沈大夫,现在能救郑澜的,估计只有你了,请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洗刷清楚郑澜的冤屈。时间拖得越长,对郑澜越是不利。”
林凌霄好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