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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嫂子,赶紧坐。”
严老将军挥了挥手,叫杨嫂子坐下:“承悦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说说,那李家小娘子到底会不会答应承悦?”
老将军是真着急啊,严承悦眼瞅着都要年过二十了,还一点娶妻的打算都没有,他底下的弟弟们也都成长起来,他这个当老大的不讨新妇,可叫别人怎么办?
若是别人,严老将军就是压着,也早给他讨了新妇,可严承悦不一样,这孩子叫人心疼啊,老将军不忍他双腿残废之后再讨一个不喜欢的新妇,一辈子过的清清冷冷的,因此上,便是严老将军的儿子媳妇要给严承悦订亲,老将军都得拿身份压着,一心想叫严承悦找个喜欢的新妇。
杨嫂子长相平常,穿着青色碎花衣裙,收拾的很利落,看起来也很和善,她脸上带着笑:“老爷子,照我说这事十有**得成。”
“这是怎么说的?”
“那李娘子怎么说都是女娃娃,哪里有大少爷一说求亲人家就应下的,总是得矜持一下子吧。”杨嫂子憋着不让自己大笑,实在是很难见到老将军着急上火的样子。
严老将军想了一下,又一摆手:“这可不对,李娘子我可是知道的,她和时下女子可不一样,她那性子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甭看是终身大事,可她要是下了决心,也绝不会拉纤。”
“这就奇了。”杨嫂子一脸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老爷子,或者人家还有什么顾虑也不一定,照老爷子说的,她父母已经早逝,哥哥又是个不顶事的,按理说,这事她该自己做决定,那她说要想想,必是还有什么考虑。”
“这能有什么考虑?”武玄觉得很新奇,他竟然在老爷子这里和杨嫂子讨论一个小娘子的心态,实在是……若是叫那些兄弟们知道,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是啊,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承悦又不是配不上她。”这下子,老将军也吹胡子瞪眼了。
杨嫂子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这奴也不知道,只是奴想着女子要嫁人不只要看男子的相貌品德才学,还要考虑男子的家境,这府上高门大户的,或者李娘子怕府里的人瞧不上她的出身,也有可能怕婆婆难相处,老爷子是男人不晓得,这女子一嫁了人,和婆婆相处的时间可是最长的,若是碰上恶婆婆那这辈子可就要吃苦受罪了。”
这一番话倒是叫严老将军沉思起来:“婆婆好不好,真这么重要?”
“可不是怎的!”杨嫂子细细分说:“奴未出嫁前,奴娘家村子里便有一家家婆苛待媳妇的,不说整日叫她做这做那,一刻不停,便是钱财也不给她一分,好好的一个媳妇被弄的面黄肌瘦,一阵风就能吹倒,后来这媳妇产子,她相公不在家,婆婆也不管,连产婆都不给请,还是这媳妇咬着牙把孩子生下来的,可这月子里本不能见风,婆婆故意把媳妇屋里的窗子打开,门帘掀起,叫媳妇得了月子病,月子没做完就这么去了。”
说到这里,杨嫂子一抬头,就见严老将军一脸的怒色:“岂有此理,这样的妇人当真可恶。”
武玄也跟着点头:“实在可恶,那媳妇就这么被苛待也不晓得反抗。”
“一个孝字压下来,媳妇有苦也得往心里咽啊。”杨嫂子叹息一声:“不说村子里的事,单这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偏心眼的婆婆也不少呢,老将军不关心后宅事务,自然是不知道的,那镇国公府上老夫人偏心老二家,想叫二儿媳妇掌管府里的财务,可是大儿媳妇掌家本是应该的,她不好夺了大儿媳妇的权,便在大儿媳妇吃的饭中下了叫人身子虚的药,以致大儿媳妇在生产的时候因难产而逝,那镇国公府的大太太本是原帝师侯老先生的小女儿,上面四个兄长都有出息,知道自己妹子难产而亡,便叫他们家的媳妇都去了,其中侯老二家的媳妇最是精明不过,也通医理,竟是瞧出那大儿媳妇日常食用的东西中给下了药,这下子可好了,侯家大闹了一通,差点没把镇国公老夫人和她那二儿媳妇给狠揍一通,便是现在说起来,京里的人也只笑话老夫人偏心太过,说她那大儿媳妇是叫她生生害死的。”
“还有这等事?”严老将军听的稀奇:“怎的我没听说过?”
杨嫂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等后宅之事,老将军又怎会知道?旁的不说,单只说大少爷原先定亲的张娘子吧,她原不是嫁到神威侯府么,其实说起来张娘子也是个脾气爽利又能管得住人的,可这又如何,她那婆婆愣是瞧不上她,张娘子每每叫她夫君用功读书,或者规劝夫君不要胡闹时,都会被她婆婆给叫去训上一通,她婆婆为了给她添堵,还使劲的往她夫君屋里塞小老婆,竟是弄的好好的一个儿子在外边风流快活,最后染了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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