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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保家面带愁容的进了书房,想到边关无数将士正等待粮草,可京城形势越发的危急,天要是总不下雨的话,这天下指不定要出大乱子,说不得,严家也要损失不知道多少,就更加的发愁。
今日上朝,官家又没有出现,柳木代官家发下明旨,叫严保家会同兵部官员凑些粮草送往边关,就如今这样子,严保家又去哪里寻粮草去?
他悄悄见了柳木,想要叫柳木代为通传一声,他要面圣,可官家那里却不见他,柳木又说了好些刻薄话,弄的严保家一肚子的火,进了书房,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公文,便听到门外有抽泣声传来,严保家一皱眉头:“谁在外边?”
他的贴身侍从小声道:“是大娘子。”
“宛秀进来吧。”严保家放下公文起身,才走了没两步就见严宛秀独自进门,她穿了一身浅粉的衣裙,头发松松挽着,大约提因着热的原因,脸上红红的,就是眼睛也是红红的,一进门,严宛秀就要行礼,严保家伸手虚扶:“不必多礼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严宛秀垂头:“是有一件为难的事要请教老爷。”
严宛秀满心的忐忑,头垂的低低的,叫严保家只能看到她黑色的发顶,严保家微叹一声:“有事便说吧,爹能帮你的必然不推脱。”
对于几个儿女严保家无疑是疼爱的,说起来,他也是有些偏心的,最偏的就是老二承忻,最不疼的是承悦。对于严宛秀这个唯一的女儿,严保家打心底又喜爱又疼惜,只是因着规矩,他也不能和女儿长期相处,只能将一腔父爱压制,如今女儿有为难的事来求他,严保家打定了主意。甭管是什么事都要给女儿办的妥妥的。
“老爷。”严宛秀微抬一下头就开口言道:“咱们家如今虽有粮食。可女儿怕这灾情不知道要到哪一日,便想着节俭一些,想和老爷商量一下。是不是每日的份例减上一些?”
说出这话来,严宛秀有些害怕,又将头垂下了。
严保家一听倒觉得严宛秀想的很是妥贴,便笑了一声:“我儿想的极好。灾年自然不能与往年相同,减少份例是应当应份的。不过你爷爷年纪大了,咱们做子孙的不能叫他吃苦,你爷爷的份例一点不能少,要减。自然先从我和你母亲开始。”
“谢谢老爷。”严宛秀听了顿时大喜,微一福身:“有老爷这句话我与嫂子心中就有谱了。”
严保家才摆手叫严宛秀坐下,忽想起一事来:“这事你应该和你母亲商量。怎么倒寻到我这里来了?”
一说起林氏来,严宛秀满脸为难。迟疑半晌方咬牙道:“原是想要和太太商议的,可是,不等我和嫂子去寻太太,太太就叫林福家的与我们传话,说是舅父家粮食不够吃用,叫我拿些送过去,我……叫我又如何与太太商量?”
严保家原先心中那为女儿解决麻烦的得意瞬间消失,一忽就怒满心头,他眉头紧皱,满眼怒火:“你母亲这是要做甚?先前送林家的粮食还不够么,如今又来添换,这要到哪一日,是不是非得等咱们一家老小都饿坏了她才能收敛一点。”
严保家一发火严宛秀也不敢再说话,只能垂手站在一旁等着严保家发完火。
严保家又埋怨一通才问:“你送粮食了没?”
严宛秀赶紧回道:“女儿哪敢听太太的,更不敢自作主张,便想寻老太爷问上一声。”
“你爷爷年纪大了,这事不能叫他知道,免得他生气,粮食的事你先莫管,先将份例如何减少写出来,到时候交与我便是了。”严保家摆了摆手:“若是无事,你就退下吧。”
严宛秀行了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她前脚走,后脚严保家就将心爱的砚台给砸了。
他在朝中千难万险,原该回到家中所有的事情都妥妥贴贴的,不叫他费一点心,可是林氏这些年越发的糊涂,家事管的七零八落,更是将家里弄的一滩散沙般,叫儿女都和她离了心,若不是严保家给她描补着些,说不得哪时候老爷子一生气将林氏关到佛堂去呢。
严保家原想着少年夫妻老来伴,林氏嫁给他这么些年为他生儿育女的也着实不易,能顺着她就顺着些,总归两人还有多少光景可活,临老了总不能还拌嘴吵架吧,便诸多忍让,哪想到林氏更加的变本加厉,如今一家子老小都在犯愁要挨饿,承悦那里更是因着孝心送上粮食,连宛秀和施氏都想尽法子支撑家用,可她偏偏不知所谓的要接济娘家。
不说严保家抠门,要换平时送林家一些粮食也使得,可这是什么光景,眼瞧着赤地千里,外边的人都卖儿卖女的,谁家有粮食不是紧守着,哪个大大方方的送人?
再者说,林家可一丁点都不穷苦,严保家不信这才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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