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以后机会多的是。”
“我就试试,你总陪着我的,不行再让你帮我。”何姒一口拒绝,说完不给老朝奉二次劝阻的机会,直接开始脑补五星酒店的全貌。
流线型的外墙从地面摇曳而上,墙体上分布着大面积的落地窗和玻璃幕墙,增加了室内外的互动性和通透感,是充满现代感的建筑。屋顶却很传统,属于古建筑中的庑殿式屋顶,四面斜坡且都是曲面,有一条正脊和四条斜脊。何姒又回想了一下,还是重檐庑殿顶,规格很高,像bJ的太和殿。
看似隆重,却经不起细究。
何姒想着,脚下的石块也开始浮动,仿佛俄罗斯方块,不停拼接着向远方延伸过去。
酒店的绿化做得非常好,何姒还在推演,除了室外的绿化区域外,中庭还设有大型室内花园,何姒跟着浮石快步向前,一棵棵树在她脑海里竖起来,她已经能闻到青草地的气息了。
是时候找一面镜子了。
何姒想着老朝奉的话,目光焦距方寸之间,她要找的是酒店北侧角落里的一面玻璃幕墙。那边背阴,本来就幽静,又掩映在高高低低的花草树丛中,不易被人发现。
就是这里了,何姒的眼角扫到一片落叶,她看了下镜外无人,立刻毫不犹豫地跨出镜廊。
“怎么样?”
看着和照片上完全相同的风景,何姒猫一样仰着脸,得意全都写到了脸上,老朝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憋了一路,还是在终点变回了秀色可餐的小郎君。何姒也不知是因为头顶的温度还是眼前人的模样,果不其然红了脸。
“就要告别了,我让阿姒再看我一眼。”
“又……又不是不再见了……”
“呵呵,”秦鉴低低笑了两声,又仿佛只是胸腔共鸣,“你便安心学习吧,那个梦境的事交给我,若还有噩梦侵扰,阿姒已经掌握了镜廊的用法,随时来找我就是了。”
“你一直在,在那个家里吗?”
“那是镜轩。”
“你一直在镜轩吗?”
“不一定,”秦鉴老实地摇了摇头,看到何姒垮下去的脸,立刻又说道,“不过只要阿姒进入镜廊,我就能感受到,自会来寻你。”
“寻不寻的,倒也无所谓。”何姒嘀咕着,但因为想起那个梦境而不安的心重新静了下来。
秦鉴没有再磨叽,和何姒告别后立刻就往范宇那去了,他没告诉何姒,就在走出镜廊的那一刻,他的手机震了一下,范宇显然已经查到了端倪。
“秦叔,来啦。”范宇看着突然出现的秦鉴也不惊讶,翘着二郎腿把面前的电脑转了个身,闪着幽光的屏幕刚好对着秦鉴,页面上似乎是一则新闻,旁边还有一张配图,打满了马赛克。
“不看,说。”
“哎,”范宇叹了口气,最终选择理解老朝奉的老花眼,认命地解释起来,“何姒梦境的信息太多,看着全是线索,实则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查起,所以我没从梦境入手。”
秦鉴点点头,对于范宇的办案能力,他一贯信得过,也从不插手,此时也是这样,只是静静地听他往下讲。
“回来后,我先筛查了一下这两日的非正常死亡事件,好消息是,最近死的人不多,坏消息就是没啥线索。然后我特意关注了一下群体死亡事件,倒是有一宗天然气爆炸和一宗醉驾导致的车祸,具体情况已经让小林去核查了,只是与何姒的梦境实在相差甚远,我想可能性不大。”
老朝奉低垂着眼眸,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不说话,显然也同意范宇的判断。
“然后呢,你往哪个方向查了?”
“我想何小姐这人……”范宇意有所指地变化了声调,但立马想到了最近一起吃的馄饨,心里亲热起来,阴阳怪气收了一半,“怎么说呢,最近的事似乎都围着她转,既然这梦是她梦到的,我便查了下她的家乡和城、大学所在的叶城和即将去的地方朔州最近一周的死亡率变化。”
范宇说到这,卖了个关子,停下了语言,老朝奉难得给了他一个面子,问了一句:“果然有变化?”
“你别说,还真让我发现有个地方死亡人数出现了一个小高峰。”
“在哪?”
“木塔旁的一个小镇。”
何姒右边眼皮跳了跳,男左女右,右眼灾左眼财,这令她想起了三件事——她没有告诉师兄自己的行程,她忘记带行李了,她没好好观察过镜轩。
完蛋,没想到眼皮跳一次竟然会出现三个问题,何姒决定一个一个来,她先拨通了韩骏的电话。
“师兄……”
何姒话还没讲完,电话那头已经噼里啪啦得炸开了:“你去哪啦,怎么一个上午手机都没信号,是不是手机坏啦,要不要给你找个备用机,何姒啊,你不要想不开,那些新闻就是一阵风,你怎么可能包养小鲜肉呢,是不是,这么多师兄环肥燕瘦地围着你,也没见你动心,再说你怎么可能被人包养呢,哪个被包养的能像你这样安安心心做学问的……”
“师兄,”何姒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打断了韩骏的碎碎念,“先不提包养的事,我已经在印城啦。”
“什么!”
知道韩骏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何姒连忙抢先一步:“其实昨天我说出去避难,就已经往这边来了。”
“那你怎么不说,小何你现在做事情越来越不着调了……”
“我心里难过,又怕师兄们担心,想提前散散心,就过来了,哎,是我不好。”何姒放低了声音,她当然不能说自己这两日在山上过得多逍遥自在,只能模仿起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柔弱女主,茶言茶语以自救。
韩骏不似朱子奇精明,也不像李峰心细,是个憨熊般的兄长,自然很吃这一套,立刻心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叨叨:“哎,你也不容易,谣言真是害死人,那你到酒店了吗?到的话先去办理入住吧,这次仰仗邓总,酒店都是最顶级的,你刚好休息一下。”
“嗯。”何姒知道一场危机已经消弭,想松一口气,但听到邓辰砂的名字,那口气就是郁结在胸,怎么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