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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姒没能帮上忙,本就失落,懒得理他,跟着老朝奉就往外走。
“秦叔,怎么还走楼梯,不走镜廊吗?”
范宇在后面一脸疑惑,却听秦鉴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锻炼身体。”
“哎,真是小气。”
范宇嘟囔着往下走,何姒已经快两步来到了老朝奉身边:“除了经文,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说不清,”老朝奉语气也不确定,“换条路走走。”
正如老朝奉所说,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小区东门,此刻出去,老朝奉却带他们绕过楼房,要从西门的方向离开。
何姒闹不清老朝奉心中所想,心不在焉地跟着他的脚步前行,绕到楼的南面时,何姒突然发现这些房子与现在的高层住宅不同,楼房的一楼还都有个独立的小院子——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梦,梦中的那个院子,院里的不锈钢晾衣杆,院外“卖甜白酒”的吆喝,还有院子上方那个注视着她的人影。
何姒缓缓抬起了头。
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窗帘从楼里仅剩的几户人家间传出,不过他们刚刚去过的那间屋子依旧漆黑一片,或者说,那个阳台漆黑一片,可何姒已经迈不动脚步了。
她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对不起,你在找我吗?”
她本能地拽住了老朝奉的衣角。
“你看到什么了!”范宇也意识到了何姒的变化,这一次,终于不再是问句。
何姒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黑影已经从阳台上探出了脑袋。
“不要!”
她的声音被收拢在干涸的喉咙里,尚未发出,就被一声巨响淹没。
何姒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有人,跳下来了。”
“在哪里?”
何姒不知该怎么答——院子里和院子外,或者说,跳下来的人被装着玻璃渣的院墙切成了两段,一段在院子里,一段在院子外。
月色荒芜,何姒看不清细节,却还能看到抽搐着乱蹬的肢体。她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只能逼迫着自己抬起手,将黑影落地的方向指给另外两人看。
可手指才指出去,院墙上突然又附上一具人影,或者说是半截人影。
先前落在院内的那截身躯一点点爬上了院墙,脑袋和双手疯狂转动,似乎要翻过这层阻碍,去和自己的下肢会合,饶是何姒已经见过尸山血海,可看到如此场面,还是忍不住阵阵作呕。
等她再抬头,身体已经组合完成,正以诡异的姿势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走来,何姒浑身冰凉,连呼吸都失去了力量。
“别怕。”
手被握住,暖意从掌心传到四肢百骸,老朝奉将何姒护到身后,范宇则站到了何姒的右后方,在这维护中,何姒渐渐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那个人……那个尸体……”何姒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个东西,要来了。”
“什么东西?”范宇看不到,但当日荆轲刺秦王之刃已经握到了手中。
人影越来越近,摇摇晃晃,步态诡异,每走一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就像在何姒脑中炸开。她想解释清楚,可牙齿却止不住的打颤,因为她终于看清楚走过来的东西了——那是一个上下半身扭转的怪物,在上半身翻越院墙寻找到下半身后,它们似乎弄错了拼接的方向。如今那个东西脸朝着何姒他们,双手乱舞企图维持平衡,脚尖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竟是一步步倒退着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