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也不是,”秦鉴又卖了个关子,“此处的象尊包括今所谓凤鸟尊、鸱鸮尊、鸟兽尊、犀尊、象尊等,一般在兽性的背上或鸟形颈部开口的器具。而阿姒看到的,恐怕单一就是指象尊,大象形状的酒器。”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象牙、青铜、酒器,听着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殷墟时出土的文物中,以动物为造型的青铜器并不少,特别是酒器,其中,自然少不了以大象为原型的酒器。”
“真的?”
秦鉴看着何姒急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当然,不过不如其他动物来得多,就我所知,存于国内的青铜象尊仅有三尊,较有名的是1975年出土于湖南醴陵狮形山的商代晚期象尊,国外还有两尊,分别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和法国吉美亚洲艺术博物馆。”
“可这象尊,与今日之变有什么联系吗?”
“这便是我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之处,为何偏偏是象尊?”秦鉴说着,流露出循循善诱的口气,“阿姒为何这么肯定见到的是象牙,有没有可能是牛角?”
“牛角?”经秦鉴一提醒,何姒也犹豫起来,她再回想起那两次幻象中所见之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我只见到弯曲带尖角之物,乳白色又有些泛黄,确实有可能是牛角。”
“这样的话,我倒有一个推测。”
“快说呀。”何姒催促着,语气中有着不自查的撒娇。
“我想,既然幻象一直引导我们清泉本在,便不可能在结尾时突然横生破坏清泉之物,会不会你看到的金属器皿是指祭祀的意向,而那个流沙坑里则是曾经的祭品,比如牛、羊等牲口。”
“这么说来……幻象的后边部并不是君教授所推测的沙泉村消失的景象,而是教我们明日祭祀之事,要我们救下沙泉村?”
“仍有瑕疵,你觉得呢?”
“瑕不掩瑜,试过便知道了。”
“试什么啊?”两人讨论到终点,范宇也送完君九姿重回屋内,“你们又讨论出什么新线索了?”
秦鉴见范宇回来,立刻安排任务:“明日祭祀之事,可能要麻烦邓主任送牛羊各一头到此地。”
“牛羊?不用陈述年了?我刚刚还特意关照他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多喝点水,能放血放的久一点。”
秦鉴瞥了范宇一眼,懒得理他,独自往内屋走。
“别别别,知道了,我立刻和邓主任说,”范宇连忙拦住秦鉴,“那你也得和我说下具体缘由啊,往这运趟东西,也算大费周章,得师出有名,是吧。”
“为了帮君教授救人。”
“再具体点,”范宇说完,见秦鉴指挥不动,开始指挥何姒,“小何,你说说呗。”
何姒见秦鉴又停下脚步回到客厅,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下,就把两人刚刚关于祭祀之事的讨论说了一遍,直说的范宇两眼冒光,才停了下来。
“真不愧是何姒啊,当然,还得是秦叔推理的好,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琴瑟和鸣,佳偶天成。”
范宇的成语用的一如往常,不过这次秦鉴却很满意,见老朝奉的毛似乎被捋顺了,范宇不知为何又想撩拨他两下,试探着问道:“秦叔,我看时间挺紧,你说能不能用一下你这个镜廊,运起牛羊来也省时省力些。”
“你试试。”
“算了算了,还是让邓主任来吧,毕竟是他的人情,我这犯不着。”范宇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那我也先走了,明天见。”
何姒说着就要穿过镜廊,范宇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喊道:“还走做啥,不如留下来一起休息。”
“你倒是提醒我了。”何姒说着,竟真的从镜廊前退后两步,来到秦鉴面前,伸出了右手。
“什么?”秦鉴也被她退回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脑停止了思考。
“帝屋。”何姒一本正经地说着,“把珠子给我,我帮你串起来,明天还你。”
“这么晚了……”
“快点。”
秦鉴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姒打断,他看着何姒认真的样子,只好从口袋里把帝屋珠子掏出来,统统放到何姒手上。末了,还看了范宇一眼。
范宇脸色不好,但垂眸不语,似乎在等何姒离开。
秦鉴见何姒将串珠妥帖收好,还是补了一句:“不必急着我手串之事,回去休息好就行。”
“知道,那我走了,明天见。”
何姒的背影利落地消失在镜廊中,而这次,范宇没有再开口调侃,而是等她走了,才立马叫住准备回屋的秦鉴。
“秦叔,怎么回事?是……何姒?”
知道范宇心中始终没放下对何姒的怀疑,秦鉴只好停住了脚步,摇了摇头:“是君教授。”
“君教授?”
“你昏迷后第二回合,君教授也遇到了危险,慌张之际拉断了我的手串而已,不是大事。”
“不是因为伤势吗?”范宇显然不信,“若秦叔正常发挥,我想不到君教授为何会昏迷。”
“是串珠落入了扇形区域,我本就不熟悉游戏,以为只要人不进去就行,没留心物件,”秦鉴答得坦然,“所以那些人本来追的是我,是君教授牺牲了自己,结束了第二回合。”
“竟是这样,”范宇听到君九姿自己在不知结局的情况下竟能自我牺牲,一时也有些动容,相信了秦鉴的回答,只是不放心地追问道,“那你的伤……”
“没有大碍。”
“给我看看。”
“小家子气。”秦鉴说着一拂衣袖,转身而去,却没想范宇突然出手了。
范宇平时嘴上不饶人,但对他却很是恭敬,秦鉴从没想过他会对自己出手,一时不查,失了先机。没曾想范宇这次用了全力,身形变换,招招袭向秦鉴的右手,秦鉴不想大动干戈,只好侧身躲避,加上自己右手负伤,三步之下竟落了下风,被范宇抓住了受伤的右手。
“这!”
范宇一望之下心中颤然,一条狰狞地伤口从右手手腕一直爬到大臂之上,伤口已经结疤,血痂却没褪去,伤口之上竟有黑色气息隐现。
“秦叔!”
“等过了明日再说。”老朝奉面色不虞,堵住了范宇之后的话,猛然抽回手臂,大步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