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依旧林海翻滚传至耳边的是涛声阵阵。冷冽的风吹起遍地的雪粒在旷野中形成了一个白色的雪雾一座年久失修的破败庙宇哀怜地隐现于松柏之中。
方拓挽着袖子蹲在地上双手抄着一块木板使劲的扇着面前的柴火不是还用嘴吹气而上面架着的是黑漆漆的药罐子。在她身后乞儿正躺在稻草堆上一动未动。
终于柴火烧起来了方拓长吁口气虚脱跌坐到了地上回头看了看因为烧而昏睡的乞儿眼中掠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冷津津的山风拂动树梢树涛翻滚木影摇曳出呜咽之声。破庙里。篝火的光摇晃着跳动着照着周围的景物时明时暗。四周的墙壁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破败不堪低矮难看由几根木头支撑着不让它倒下许多块破布糊在窗户上头顶还有一个很大的破洞不时还有风雪灌进来。条件恶劣却也是方拓唯一能找到的躲避风雪之处。虽说那大夫说这病不要紧但她们在镇子里转了一整天根本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那唯一的一吊钱在客栈里面住几天倒也足够可吃饭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无奈之下打听到此处有一座破庙便在一户人家买了旧的药罐子抱着乞儿躲进了这郊外的破庙里。
这两天里乞儿虽然一直昏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而这很可能是药效的关系起码她的烧是退了睡着的脸上也不再总是出现痛苦的神色了。但是外面下个不停的雪却又让她担心起来。
这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竟然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两天。灌进来的风像刀子一样厉害尤其是雪停下的时候那就更冷了。庙里该烧的都烧了却仍旧抵御不住严寒的侵袭砖石铺就的地面透着寒气钻心的凉。自己有武功这点寒冷还不算什么但乞儿那单薄的身子就难说了更何况。她还在病中呐万一病情加重那就不是几副药的事情了。看来只好先想办法弄些银子再说。
“好难闻啊!”正焦虑间乞儿却已转醒她抽着小鼻子朝那散着浓浓中药味道的药罐子吐了吐舌头:“真的要我喝这药么?很苦的!”
“哈哈!”方拓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很是开心摇头笑道:“若不是这些药你能如此快好起来么?”
“我的身子一向好得很!”乞儿坐起来将身子靠近方拓:“不用喝这些药我也会好的!”
“疯子姐姐!”乞儿犹豫一下突然抱紧了方拓:“你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方拓闻言伸手搂过了乞儿语带愧疚道:“是被我那晚的行动吓到了吧?都是我不好!我是不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不!那些人是坏人姐姐才不可怕呢!”乞儿使劲摇了摇头急急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哪一晚你好伤心啊!我看得也难过啊!”
你好伤心啊!我看得也难过!方拓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能体会到自己当日的心情。呆了一呆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在这时转头看向庙门处。
她分辨的清楚外面风雪呼啸中明明还夹带着几个慌急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就是这里了!”随着这道熟悉异常的叹气声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幕白?文杰?”方拓吃惊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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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拓!”入目的是满屋子的狼籍和破败一进庙先感受到的便是那刺鼻的药味。冷幕白的眼睛看向蜷缩在一角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鼻子一阵酸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两个字来接着就别过脸看向门外。
余文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眉头深锁对于享尽富贵的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
方拓的脸上仍旧带着惊愕的表情:“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真不容易啊!我们可不眠不休的找了你两天!”余文杰大步上前靠近了那燃烧着的火堆状似自然的搓着手但从那微微抖的话音里谁都能分辨得出他内心并不似表现的那样平静。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方拓盯上他们那略显疲惫的脸半晌叹了口气。
“你在京兆一现身就走长风可伤心得紧呐!”冷幕白也凑上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有凄凉也有些飘忽眼中的神气带着几分探究可又蕴藏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一言难尽啊!”方拓痛苦的低叹。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余文杰看了眼方拓身旁的乞儿:“怎么每次分别后在见面你都会捡到一个孩子?”他想说些话调节气氛。
“这你们可错了!明明是她捡了我!”方拓抚摸着小姑娘的脸旋即又打起精神笑道:“多年不见你们可老了不少啊!”能在此地见到老朋友她还是相当开心的。
冷幕白笑了笑:“四年了!我们哪像你?还和过去……”说到这里猛觉不妥而收口。突然又瞥见方拓露出的手臂慌道:“你受伤了?”
“受伤?”方拓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自己胳膊上的那块瘀青。苦笑摇头。自己竟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伤到了。
乞儿闻言连忙上前察看方拓的手臂忿忿的说:“真可恶!不就是在他家门口坐一会儿吗?打得可真狠!现在还没消肿呢!”接着又关心道:“早知道就不拦着你了!真该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疼不疼?”
“那家伙是谁?我去教训他!”余文杰的手一下子握紧“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抢在冷幕白前面大声说道。
方拓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难道就任凭别人欺负了?”余文杰走上前蹲下拍着方拓的肩膀“这可不像你啊!当年裴冷冤枉了你还硬给他灌了好几勺辣椒呢!”
看方拓露出缅怀的神色他轻声叹了口气“这些年你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联络一下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说起来当时你还真混蛋那么高的悬崖也敢跳。”又看了看别过脸去的冷幕白:“顾文宇和秋水两人哭得要死要活的!咱们好不容易才劝住呢!你也太害人了!”顿了一顿:“我春节前后就要成婚了!还好你出现要不然婚礼就缺了一个朋友终究是有些遗憾!你……”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站起身,拍着冷幕白的肩膀:“你来!”声音已经哽咽。
“那些晦气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冷幕白瞪了余文杰一眼接着调整一下精神转过头换上一副笑脸:“阿拓!跟我们走吧!”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们!不过得稍等一下!”方拓点点头一边将那药罐子的药倒在先前早准备好的碗里递到乞儿跟前一边道:“不过我可不回柳府!”那里真的让她不舒服!
“当然!咱们不回柳府!”见方拓轻易的便答应跟自己两人走冷幕白总算松了口气顺着她道。
“那就去我家!”余文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柳老头那铁公鸡不会收留你的长风那混蛋又是个孝子!你在这里挨白眼啊?江南怎么也比这里暖和些再说我奶奶也想你!”
“哈哈!”这家伙一点没变仍然喜欢直来直去竟然数落起好友的父亲来了。方拓笑了起来低头看乞儿依旧苦着脸对着那药碗便劝道:“乞儿乖!把药喝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疯子姐姐!这药好苦啊!我的病都好了!就不要喝了好不好?”乞儿央求道。
冷幕白和余文杰相互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辛酸。乞儿对方拓的称呼无疑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翻天的巨浪。
冷幕白无声叹息一声刚要开口说什么此时外面却又有脚步声传至接着庙里便多了一男一女。
“你们来的可真快!”冷幕白淡淡道。
那两人赫然是柳长风和苏婉夫妻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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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魁斗镇的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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