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眨眨眼:“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是我们不敢告诉你!”余文杰叹口气:“前些日子你沉默很多也不出来走动我们怕你们出病来难得你最近想开了一些会出来走动了!我们觉得让你透透气也好!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船上吓坏别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方拓苦笑着摇头没想到自己还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还有!以后有什么心事不要总憋在心里和我们说一说!咱们不是朋友吗?你太压抑又会像上次一样病了!”余文杰小心地盯着方拓的眼睛。他可是被吓怕了上次在金县的事情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所以面对如此神志清醒的方拓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刺激到她。
“唉!”方拓叹口气将手放在余文杰的肩膀上很正经很严肃的说:“文杰!相信我!我很清醒不是疯子!”
“是!我是疯子!”余文杰抚一下额头接着换上副笑容:“天都黑了!进去好好睡觉!”再次向婉茹吩咐道:“你带她们进去吧!记住看好她!”
方拓咬咬牙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只能轻轻叹息一声拉着乞儿和婉茹走进院子!
“我希望这一晚没人接近这个院子你明白吗?”余文杰看她们进去了才舒缓一口气对旁边一脸迷惑的小二说道。
“是!”小二恭敬地应了一声又往院子里看了看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那位小姐是疯子?我看不象啊!她除了衣着古怪了一些外说话神志都很清醒啊!”
“这不是你该问的!”余文杰斜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那透着微光的窗户心中想道:“咱们阿拓和别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便是疯了也是清醒的时候多荒唐的时候少!有些时候真的会让人忘记她是个疯子可是……”又想起那次她对空狂呼,痛哭流涕的夜晚,心中又多了几许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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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跳来跳去出来透口气总行了吧?”方拓独自站在院落的一角一只手抚摸着因冬季而凋零的大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
“也许!疯得不够彻底吧!”她仰天惊叹语气唏嘘这疯疯癫癫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疯与不疯之间也许疯了才是最好的吧!
正自感叹墙外却传来一破锣似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机灵。“谁啊?三个半夜瞎叫唤!”骂了一句她双脚轻点地面纵身跃到墙上明亮的月光下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慢慢的接近口中还吆喝着不成调的曲子明显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方拓没来有的兴起恶作剧的念头轻轻一笑跳了下去飘飘悠悠地转到那人身后看他没察觉猛地跃到他的正面睁大眼睛两手成爪舌头还吐出口腔在那左右摇晃那人正打着酒嗝抬头猛地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张放大的异常恐怖的脸那鲜红的舌头正一点一点向自己伸过来。一般人看到这种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遇到了
“鬼啊!”他吓得一下子跌到地上口中出惨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更为响亮。传得非常远。
“嘿嘿!”方拓心里兴奋。更加卖力地进行表演。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一步一步接近坐在那里不住往后爬。全身抖成筛糠的人。
“怎么了?”“见鬼了?”各个院子的旅客。客栈的活计掌柜披着衣服拎着扁担菜刀就赶了出来看到方拓那恐怖的形象具是一愣接着四散开来:“妈呀!女鬼!”
正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那女鬼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特别清脆好听有几个胆大的接着月光看去哪是什么鬼?一个披着头赤着脚异常美丽的女人正孩子似的指着他们狂笑。
“你有病啊?”一个中年大叔最先反应过来开口骂道:“半夜三更装神弄鬼会吓死人的!”众人听他一说也反应过来立时谩骂的声音不绝。
“她是有病!”客栈的小二认出了方拓:“她是丙字房的客人是个疯子!”心下不由叹气这回总算相信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疯了真是可惜!
余文杰这时候也提着宝刀赶了过来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方拓那得意的孩子般的笑容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什么事情?”他的头好疼!
“她啊!”那被第一个吓到的醉汉指着方拓:“真是疯子就得好好看起来跑出来吓着人怎么办?”
“阿拓!”余文杰沉着脸喝道:“不是不让你乱跑的吗?婉茹呢?她死哪去了?”心里郁闷至极这个婉茹不是说好了要她看好阿拓的么?
“她睡着了!”方拓淡淡的回应一句接着蹲在那醉汉面前:“你吓我一跳我又吓你半死!扯平了!”拍拍那人的脑袋转身就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这个给你压惊!不要计较了!”余文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醉汉又转身看向方拓的背影再次叹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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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夜里方拓来到甲板上散步却见后面的小船被放了下来好奇之下走了过去。月光下余文杰自饮自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眼神更是怪异!
“余文杰?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方拓跳上小船坐在他的对面!
“呵呵!我也学会了半夜装鬼!”余文杰笑了笑将头凑过来小声地说:“挺有意思!昨晚你把那人吓个半死!”
“嘿嘿!”方拓愣了一下:“你是在损我吧?”
“你以为呢?”余文杰提高音量凶巴巴地说:“你害我赔他十两银子!”接着他抱住双臂抬了抬下巴:“说吧!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看你下回再闹。
“我不是故意的!”方拓尴尬地搔搔头从怀里拿出最后几个铜板:“这个给你!不用找了!”
“哎!”余文杰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然后看了看那些铜板古怪道:“这些钱我可找不开数目真的很大啊!”既然有钱,那……“我真为长风伤心你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跑到他家要馒头那让他很难过哩!”
“我高兴成不?”方拓扭头看向月亮差开话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余文杰喝了口酒:“只是想起一个人!”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方拓。
“一个人?”方拓摇了摇手没有去接那杯酒:“对了!是你的未婚妻吧?”看到余文杰那微红的脸色想起刚才他那复杂的神情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咳咳!”余文杰困窘的低下头。
“她怎么样?”方拓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在印象里一直很木呐的人竟然恋爱了看样子还挺喜欢人家的:“不是那个说你‘粗鄙不文书要再读’的那个吧?”说完一边拍着他的手臂一边哈哈大笑着!
“就是她!”余文杰这时候却露出惆怅的表情:“她还是不满意我!”
“为什么?”方拓奇怪道:“驭风公子啊!她怎么不满意你?你不是为了她一直在读书么?”余文杰会去认真读书。而且一读就是四五年若不是冷幕白亲口告诉她打死她也不相信!她到想去看看那是一个怎样出色的人物了。竟会让余文杰这样的人如此着迷。
“她仍旧是嫌弃我没学问!说我胸无大志!”余文杰喝了一大口酒。
“学问好有屁用?看到强盗还不是挨宰的份?她怎么就断定你胸无大志了?”方拓安慰着说在她心目里这些朋友都是很优秀的!
“你说的可真粗鲁!”余文杰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方拓的问题只是用一种惆怅的语调说道:“你说人为什么而活着?”
方拓听他这么说头也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她的目光直盯着双脚像在找寻着什么!
“人啊!”余文杰抬起头天上的月亮让浮云遮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睛异常闪亮:“我小时候就想当个侠客快意恩仇潇洒自在!多好!可长大了却觉得那个愿望太远了!我爹一心让我求学进入官场可惜我看到他那在皇帝老子面前越来越弯的腰就怕了!那样活着太累!我爷爷年纪越来越大生意上的事情管不了多久这个担子当然得落在我的身上也许!”他转过头看向方拓用揶揄的口吻说道:“你以后得叫我余老板啊!”
“余老板?”方拓失笑随后也叹口气:“你起码有个奔头我的明天什么也没有!”
“呵呵!你和我们毕竟不同啊!”余文杰不置可否的笑道:“我们三人和过去都不一样了长风很少管江湖的事情一心做生意应付他那贪心的老爹!我呢?也逃脱不了责任表面看上去幕白最轻松可你知道么?他娘只是个侍妾他又排行老三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还倍受排挤!他能到今天都是小时候一点一点用汗和血挣的!将来也只能在江湖上继续游荡下去!所以!江南四公子里你才是担子最轻的啊!”
“我担子最轻?”方拓愣了一下又苦笑着摇头:“冷幕白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真没想到他的童年会那么苦!”
“人啊!还不都是这个样子?”余文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睡觉了!你记得早点回房晚上天凉!”说完就跳上了大船口中长吟道:“西风忽报雁双双人世心形两自降。不为鱼肠有真诀谁能夜夜立清江。”最终他负手而去的身影融入到了浓浓的夜色里。
方拓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之极原来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撇头却瞧见身边放着一张琴索性将它放于腿上借着月色江水心事重重地弹奏起来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自己一样失眠呐!